余永丰匆匆赶到,一声大吼:“余国梁,余国栋,你们是要打死我家国兴吗?!不就是几条破鱼吗,赔你们还不行吗?!你们再打,你们再打,老子抽死你们!”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竹棍,挥舞着竹棍就要加入“战局”。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人一脚绊倒了。
余永丰爬起来,扭头一看,就见老大家那个白净斯文的女婿站在那儿,淡淡地朝他看过来。
他有一瞬间的疑惑,刚才绊倒他的人,是这个小白脸?
柳绵绵站在沈维舟旁边,淡淡说:“打架可不能不讲武德,人家赤手空拳,你拎个棍子去,算怎么回事?”
余永丰差点被气吐血:“那他们两个揍我儿子一个呢,又算怎么回事?!”
柳绵绵无辜:“可是他们已经停手了呀。”
余永丰扭头一看,果然,余国梁余国栋摁着余国兴,但是没有再动手了。
“你们放开他!”余永丰指着余国梁他们。
余国兴也挣扎得很起劲儿,喊着:“爸,爸,大伯!”
余永诚、许丽他们也到了,余永诚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想到抢鱼的竟然是自己亲侄子,但同时又有些为难,为了几条鱼两家这么起冲突确实也不好看。
余永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国梁,国栋,算了……”
余国栋是个暴脾气,他打断了亲爹的话:“算个屁!”然后直接把旁边的一个麻袋往前踢了踢,又把滑到草丛里一个玻璃瓶踢了出来,怒吼道:“妈的,余永丰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几条鱼吗,这他妈一麻袋的鱼!我奶能吃这么多鱼吗,还是你家这几口人能吃这么多鱼?!”
“爸,你也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好侄子偷一麻袋鱼还不算,他还想往咱们池塘里倒农药!这个缺德丧良心的,他就是见不得我们挣钱,他是想搞死我们!”
人群哄的一下炸了。
有好事的忍不住上前把麻袋扯开,果然,整整一麻袋的鱼,有的还在甩尾巴,有的已经不动了,再看那个玻璃瓶,妈呀,还真是,满满一瓶子的农药。
这到底是奔着毒死鱼来的,还是奔着毒鱼顺便毒人来的啊?
这也太吓人了。
余国兴可不承认:“我捞你鱼是不对,你说我想往池塘里倒农药就是冤枉我了,这药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我刚买的放在身上掉出来了而已。”他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振振有词,非常淡定。
他奶他妈他爹都在呢,就不可能让他吃亏。
“对对对,这是我让他买了带回来的。”杨巧巧马上说,呜呜咽咽的,“国梁国栋,你们真是误会他了啊,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柳绵绵从村民手里拿过农药瓶看了两眼,说:“你们说这瓶农药是刚买的?可是它再过三天就过期了呀,怎么,乡里故意卖快过期的农药给你们吗,那要不咱们一起去乡里问问吧,这可不行,要是大家买到的都是临期产品,到时候庄稼长不好找谁去?”
余国兴一噎,杨巧巧则是惊讶反问:“什么,农药还能过期?”
他们买农药一般每次都只买一点点的,够一季庄稼用就差不多了,当然,偶尔也有买多的,那就下一季继续用呗,可从来没听说过农药还能过期的。
柳绵绵指指瓶子:“保质期写的明明白白呢,过期产品可能药性减弱失效,也可能毒性增强危害作物和人体。”
杨巧巧脱口而出:“幸好昨天没喷。”
柳绵绵挑了下眉:“不是刚买来的吗?”
杨巧巧知道自己失言,忙辩解说:“我是说幸好昨天没买来,不然我就去喷药了。”
柳绵绵呵呵,你看我们信不信你呢?
这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围观群众那眼睛都是雪亮的,杨巧巧前后矛盾,加上柳绵绵指出来以后,大家也都仔细看了看那瓶农药,那瓶子上沾了不少灰尘,贴纸也有点发黄了,这确实不像刚买的,倒像是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村民们看余国兴和杨巧巧的眼神顿时就不太对了。
他们中也有不少人酸余国梁和余国栋,但是酸归酸,可没人想过要干坏事啊!除了村里那几个没脸没皮小偷小摸的,可能惦记着池塘里的鱼,其他人可真是没想过。
既没想过偷摸去捞条鱼,也没想过搞破坏。
人家勤劳致富,也是人家该得的,酸归酸,可余家人的辛苦他们也是看见了的。这小半年,一家子可从来没闲着,没见余国栋连结婚的时间都推迟了吗?
再说,看到余家成功了,村里不少人心思也活络了,都琢磨着自家也干点什么,像是养蚕啦养鸡啦养兔子啦,好像都不错的,多少能给家里增加点收入。
可不管养什么,要是有人跟余国兴似的搞破坏,那真是完蛋。
柳绵绵精准看向缩在人群后面的村支书:“老书记,这是恶意投毒,虽然被及时制止了,但性质恶劣,应该要找派出所来吧?”
呼,看吧,派出所的戏份又来了。
柳绵绵感觉自己也是很无辜,明明她就想安安分分当个咸鱼,轻轻松松挣个小目标,可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法制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