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出门,把门从外面关好,背上他的竹篓,快步去追祁璟宴等人——
穆风凑到祁璟宴身边,低声耳语:“殿下,粟央回去木屋,从灶间地上取了什么东西出来,既然要背着咱们取,想必是什么不同寻常之物,可要属下寻个机会打探一番,看他取的是什么?”
祁璟宴:“不必,只要不是针对我等,其他事情,就当不知道吧。”
穆风:“是。”
很快,粟央追了上来,可一改这几日逮着个人就要称兄道弟聊上几句的习惯,只一味地埋头走路,一句闲话都没说。
孟羽凝好奇,便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看才发现,他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了。
她站在原地,等他跟上来,轻声问:“阿央,你怎么了?”
粟央也不隐瞒:“这木屋是我娘留给我为数不多的念想了,我舍不得,可我还有事要做,我不能留在这里守着。”
孟羽凝安慰:“阿央,有事办就去办事,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看看,你娘留给你的念想,肯定不是为了困住你。”
粟央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我知道的,我就是恨我自己太没用了,没能护住我娘,让她遭了毒手。”
孟羽凝拍了拍他肩膀:“别这么想,两年前你还是个孩子,你娘定然不会怪你的。”
粟央眨了眨眼,几滴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孟姐姐,我娘临死前也说了这样的话,可我还是恨。”
粟央捏紧拳头:“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些狗杂碎,为我娘报仇。”
孟羽凝:“那就祝你早日大仇得报。”
粟央郑重点头:“我会的。”
孟羽凝:“加油。”
祁璟宴转回头来,“阿凝,前面路陡,到前头来。”
“哎,来了。”孟羽凝应了一声,又看向粟央,打算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再走。
粟央看了一眼一直回着头的祁璟宴,一下子破涕为笑:“孟姐姐别担心我,我一会儿就好了,祁大哥喊你呢,你快过去吧,不然他那脖子今天怕是要一直这样歪着了。”
这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孟羽凝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快步走上前去,跟在祁璟宴身边往前走。
穆山走在后头,见粟央心情不好,便伸出手去:“阿央兄弟,要不把你的背篓给我吧。”
粟央摇头:“多谢穆山大哥,这玩意儿不好摆弄,只能我自己背。”
一听这话,穆山第一反应就是那花花绿绿的蛇,忙把手收了回去,还背到了背后:“那行,那你自个背吧,反正也快到山下了。”
大家伙又走了两刻钟功夫,太阳跃出山尖时,众人便到达山脚,来到了数日前,他们下船的那个地方。
穆九和另外一名护卫已经架着两艘乌篷船在等了——
孟羽凝跟着祁璟宴和屹儿上了第一条船,汤神医,穆云,穆风,穆山,穆九,还有两个护卫都在这条船上。
粟央背着他的竹篓,坚持和其他护卫们上第二条船,大家也就依他。
等大家都坐稳之后,两条船便顺着江水,一路向下。
孟羽凝抱着屹儿坐在祁璟宴身边,和他一起静静看着前方。
有了昨天晚上那番掏心掏肺掏心窝子的促膝交谈,孟羽凝对祁璟宴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心情轻松,便憧憬起到嶺南之后的生活来:“殿下,等到了嶺南,我还给你和屹儿做饭吧。”
祁璟宴这样心怀天下,胸怀大志的人,肯定不会计较多养她一个。
可她早早就看明白了,人总是得有点用处,才好立足,不然即便是亲生父母都不见得待见。
尤其她现在还顶着“孟家女”这尴尬的身份,长期白吃白住在慎王府,她自己都不自在。
屹儿坐在孟羽凝怀里,仰起小脸看她:“屹儿要吃阿凝做的饭。”
祁璟宴也点头:“好。”
孟羽凝便笑了:“那行,那等到了地方,我给你们做白切鸡,盐焗鸡,葱油鸡,豉油鸡,板栗烧鸡,手撕鸡,猪肚鸡……”
说着说着,孟羽凝咽了咽口水。不行了,太馋了。
祁瑾宴听着那小小一声吸溜口水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