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牧到底是肉体凡胎,这样激烈的震荡到底是抵抗不住,便双臂抬起,努力维持灵力为自己护法。
见她身形不稳,渡归云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源源不断的寒光与之协助,令荆楚无法靠近半分。
风卷残云间,子规那条玫红长绫猛地由她身上抽离,又狠狠地包裹起那团风暴,它如今已然破损,数道划痕置于其上,好似与它主人一般身残志坚。
“她要干什么……”
花牧的身体渐渐习惯了下来,甚至可以分心疑惑子规的情况。
渡归云见之,当即凝出一块寒冰,朝着子规攻去。
寒光倾泻,荆楚眉心拧紧,旋身而动,手中折扇骤然脱离了手,转过数圈,扇骨暴涨,竟能顶天立地,将屋檐穿出个洞。
它遮住子规,生生抵挡了这一击重创。
扇骨裂开,荆楚失了力气半跪在地。
他额上冷汗涔涔,嘴角溢出汩汩鲜血,却只是说:“让她做完。”
渡归云皱了皱眉,巨大的折扇被先前的攻击破开一道口子,他瞄准那里,旋掌再化出一块冰晶。
荆楚自然注意到了,他并指施法,扇上墨画登时脱离本体,挟着漫天风沙,撑起一道不小的屏障,再度抵挡住冰晶。
而同样的,荆楚如遭重击,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狂风吹散开他的头发,血水顺着下颌蜿蜒淌下,如此落寞。
他撑着气力,道:“让她、做完。”
分明是决定耗尽这条命来与渡归云抗衡。
蚍蜉撼树。
渡归云准备再次袭击时,花牧伸手将他拦下。
莫名其妙,她手腕不期然地发抖,无数乱七八糟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看又看不清,花牧听到自己说:“让她做完吧。”
“他们这次是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得到这句话,荆楚身形一怔,渡归云却并不惊讶,因为这并非是他见过的花牧第一次向他人展露善意,他收手,乱做的狂风好似也消减几分。
没一会儿,长绫悄悄地探出头来,见周围没有攻击隐患,才一猛子扎进荆楚的长袍,在里面四处游走。
荆楚的状态或许不比子规好多少,他闭目养神,没管长绫犯上作乱。
“渡归云,你看这阵风像不像从天上下来那天把我卷进去的风。”
灵力的震荡逐渐平缓,花牧终于不用再顾及自己了,反倒是从中寻觅着熟悉的痕迹。
渡归云点点头,“从我们踏入观山镇以来,便已走入到他们的布局当中了。”
其实花牧以前对自己的了解真是十分明确,可自从和这几位扯上关系,她总是会想是不是真有被她遗忘的事情,耄耋之年尚会忘却儿时往事,何况她是一位肉体凡胎的五百岁老人。
长绫摸索了半天,最终勾出一张犹如皮肉质感的物什。
薄薄一层,甚至焕光。
它将物什卷进风暴之中,引得几人纷纷侧目。
“主人……”深处,有人的声音空灵回响。
风停了,子规于废墟中,踏着天光,缓慢走出。
一瞬间,花牧感觉自己好像惊掉了下巴。
“青、青……”
“花牧姑娘。”她音色也变了。
“请让我上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