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泽定的踏青地点,是在南平市郊区的一条小河边,这条河还有名字,就叫做仙姆河,跟大名鼎鼎的仙女湖,取自一个路数。
我国的山河海川,大多都有些典故。
据说取这个名字的人,就是听说了仙女湖,所以给小河取了仙姆河的名字。
说是这河里,有仙姆洗澡,姆有妇人的意思,这仙姆,比仙女还大上一辈呢。
姜雪怡听完贺承泽说完典故,差点笑出声来。
像七仙女下凡、田螺姑娘这样的故事,说的好听点,是寄托了*劳动人民的美好意愿,说的难听点,就是家境贫穷娶不上媳妇的穷男人的幻想。
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幻想的也是看漂亮的,永远都不会老去的仙女洗澡。
仙姆洗澡,谁来看?
这要是旅游景点的名字,姜雪怡第一个给它打零分。
别说,这仙姆河名字虽然取的不行,景色却是一等一的美。
清澈见底的小河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白鹭单足伫立浅滩,伺机捕鱼,风吹过,带起阵阵涟漪,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贺承泽在树荫底下铺上野餐布,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有切好的西瓜,青提,香喷喷的鸡蛋糕,卤味,盐水煮花生和毛豆,还有自制的柠檬水,将野餐布摆得满满当当。
小包子对吃的不感兴趣,在姜雪怡怀里挣扎,一个劲地想去‘探索世界’。
学步车也一块带来了,姜雪怡把小包子放到学步车上,他一坐上学步车,仿佛如虎添翼,迈着小短腿,捣腾得还挺快。
小米就跟在学步车旁边跑,偶尔小包子走得太快了,他还要“汪汪”两声。
俨然一个合格的小狗保姆。
姜雪怡吃了几块鸡蛋糕,一阵微风吹过,她起了困意,跟贺承泽说:“你盯着小包子,我睡一会。”
得到答应后,她才将草帽盖住脸,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姜雪怡是被小包子的笑声给吵醒的。
她拿下草帽,抬眼望去,就见到贺承泽坐在河边钓鱼,小包子跟小米就在他旁边玩,咯咯乐得不行。
姜雪怡走过去,看见贺承泽的鱼竿,顿时乐了。
他这鱼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折的一截树枝,鱼线更离谱,是野草搓出的纤维揉成的绳,鱼饵在水里看不见,故意也是就地取材。
姜雪怡将青提喂到他嘴边,自个也吃了一个,咬一口,汁水四溢:“你这能钓得到鱼嘛。”
贺承泽咽下青提:“你不懂,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好的,贺太公。”
姜雪怡去看小包子,才发现,贺承泽用一根绳子的两端系住他屁股底下的凳子和学步车,小包子只能在一个半径范围内跑。
偏偏这小子还玩得挺开心,小脸红扑扑的。
不对,好像是晒的。
姜雪怡连忙将草帽盖在小包子头上,怼贺承泽:“你可真是亲爹,回去小包子黑了一圈,我就找你算账。”
“黑点好,健康。”贺承泽说,“你看我们部队的大头兵,哪个不是晒的黑黝黝的,体格一个比一个健壮。”
他还嫌小包子太白了,新生儿皮肤就是娇嫩,每次他抱小包子,姜雪怡都要笑他,因为小包子把他衬得太黑了。
单看贺承泽的皮肤,可能只是小麦色,顶多是古铜色,给小包子一衬,那就是芝麻和汤圆皮的区别。
“我们小包子是小宝宝,不是大头兵。”姜雪怡摸了摸小包子的后背,见没有出汗,也就放心地去看贺承泽钓鱼了。
“你这能钓得上来吗?”
嘿,姜雪怡话音刚落,平静的河面就泛起了阵阵的涟漪,鱼儿上钩了。
贺承泽抓准时机,一拽鱼竿,一条银色的小鱼跃出水面,狂甩鱼尾。
贺承泽将小鱼放进桶里,笑道:“你说钓不钓的到鱼。”又道,“我这钓鱼的功夫,可是从小跟我那群小伙伴们上山下海练出来的。”
那会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俱兴。
贺承泽的父母一心投入事业,没心思管他,他也就成了散养的孩子。
像他这样的小孩不少,大家聚到一块,今天约着掏鸟蛋,明天约着抓蚯蚓,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贺承泽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