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继续伸着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姜雪怡手里的虾:“妈!”
这回咬字清晰,两人是真真切切地听清了。
姜雪怡心里仿佛淌过一股热流,满满涨涨的,笑道:“亏我教他这么多遍,先喊爸爸。”
贺承泽:“说明咱们小包子聪明呢,知道今天是妈妈的庆功饭,所以喊你让你开心呢。”
他拿走姜雪怡手里的虾喂小包子,一边哄道:“来,小包子,喊声爸爸~乖,跟我念,爸爸~”
小包子吃到虾仁,乐得眯起了眼睛。
“叭……爸!”
“哎!”贺承泽忙不迭抱起小包子,在他的圆乎乎的包子脸上亲了两口,“真是我的乖宝,都会叫爸爸了。”
小包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大人的情绪,知道贺承泽和姜雪怡因为他说话而感到开心。
继续“爸爸,妈妈”叫个不停,虽然还有些咬字不清,但足以叫得人心花怒放。
贺承泽很高兴:“咱们家小包子开口早,说明他聪明呢。”
姜雪怡挑了挑眉,小包子如今都十个月了,听说有些孩子六个多月就会开口说话了,这才叫聪明吧?
贺承泽不赞同:“老人说小孩太早说话也不好,有道是,‘贵人语迟’。”
这都啥跟啥啊。
姜雪怡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小包子啥时候开口说话,贺承泽都能找到理由夸小包子。
开口早,就说他大脑发育得好,聪明。
开口晚,就说贵人语迟。
得,贺副旅长他高兴就行。
把贺承泽哄开心的结果就是,他举着小包子坐在他肩膀上骑马,逗得小包子咯咯乐的不停。
听见隔壁家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再看自家冰冷冷的四面墙壁。
孔团长颇有些食不知味。
他打破沉默,问一脸冷若冰霜的薛君:“你今天不是去听姜嫂子弄的那个啥……知识科普讲座了,听得咋样?”
想起讲座举办完,那些人对姜雪怡的赞不绝口,薛君冷冷地道:“能咋样?一群娘们凑一块儿,听她姜雪怡耍嘴皮子呗,从绿豆汤扯到月经带,她可真能扯,也不怕步子迈太大,扯到裆了。”
“耍嘴皮子?”孔团长道,“咱们大院有两个军嫂也去听了,我听她们说,姜嫂子讲的不错啊,要是不听讲座,还不知道来那个有这么多讲究呢。”
薛君“切”了一声:“不就是来月经那点破事,还值得开讲座,我看妇联也是干到头了。”
“你别老‘月经’来‘月经’去的,听着怪羞人的。”孔团长老脸一红。
薛君一噎,她也是听讲座的时候,听那些直接说出口了,被传染了,一个不小心,秃噜就说出来了,她抿抿嘴:“你就当没听见。”
薛君又骂:“那群去听讲座的,也是闲得发慌了,为了碗破绿豆汤,听人念叨一下午,亏她们坐得住。”又道,“姜雪怡也是,好好的一个妇联干事,站在讲台上说什么‘月经带要勤洗’,‘经期要多喝热水’,说得跟自己多懂似的,她当自己是卫生院的大夫啊?还有,她还教上人家算月经周期了,也就那群社员们没文化,听她忽悠,谁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啊,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还用得上日历本计算了。”
孔团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是说没怎么认真听讲座嘛,怎么姜雪怡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又不想听她骂人,干脆岔过话题:“对了,你说的那个……带,啥东西?”
“什么带?月经带?”薛君干脆直言不讳了,“我就说月经了,咋滴?”
她一个上过高中的人,思想怎么也不能比姜雪怡这个乡下来的还封建吧。
“没咋滴,说就说呗。”孔团长忍下羞耻,问,“这个月经带,是啥东西?对女人好不,要是好,你也用上呗。”
薛君其实有月经带,但她以往一向羞于谈论月经的事,所以洗完月经带,都是趁着孔团长去军营的时候,才挂在阳台上晾晒的,所以孔团长还真不知道,女人家家有用这个玩意。
薛君顿了顿:“就是女人来月经的那几天,垫在……屁股底下的东西,防止流血流到裤子上的,懂不?”
孔团长连“哦”两声,明白了,又问:“这玩意有啥好说道的?”
薛君:“她说那月经带,要用细棉布缝,里头垫棉花,不能用灶灰。我瞅着就是瞎讲究,灶灰吸得干净,缝那棉花的还得天天洗,不嫌麻烦。”
孔团长:“我觉得这个得听她的,你想啊,晒过的棉花,就是比灶灰干净。”又道,“你不知道,早些年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部队缺医少药,受伤了咋办?就随便拿点灶灰,抹伤口上,结果因为这个伤口感染的,不在少数,有些严重的,甚至还截肢了。”
薛君听完就是一愣:“有这么严重?”
“那不然呢。”孔团长脸色带着几分严肃地道,“你那地方,每个月都得流血,跟伤口也没啥区别了,用灶灰,肯定不比用棉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