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还颠簸,祝秉青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一点点吻下来,莫名有些缱绻。
亲到嘴角的时候,许革音偏头避开,眼眶到底有些酸涩。
祝秉青没管她的抗拒,捏着她的手反手放到自己脸上,声音里有些喘急:“你不是想要孩子么?什么时候、要多少,都可以给你。”
到了现在也还在模糊重点。
许革音粲然一笑,“我不想要了。”
空气陡然似停滞般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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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秉青仍有诸多公务加身,做不到时刻盯着她,反倒是原先在祝秉毅身边伺候的柏呈,最近都在露白斋院前守着。
连着大半个月,许革音也只是深居简出,安安分分的。
祝秉青夤夜才回,又有早朝,许革音只有几次半夜惊醒时察觉到他搂着自己,白日里却是一回都没有见到过的。
及至九月上旬,许革音终于去了一趟春晖阁。
许革音拿了本书,两个人一起坐在廊下看。祝秉毅前些时候风寒才愈,精气神还有些不足,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
许革音手上的书页好久没翻动,“好久不曾见到你兄长了。”
又突兀一转:“你想要个小侄子吗?”
祝秉毅抬头,先在她肚子上停留一瞬,很有些意外:“嫂嫂有了?”
旁边原先还百无聊赖站着的柏呈也看过来,眼睛微微睁大。
“还没有呢。”许革音笑笑,转头又对柏呈道:“请三少爷今日早些回来罢。”
祝秉青最近归府愈晚,多少都有点逃避的意思。却不肯放松对她的看管,出了露白斋定然有人跟着。
柏呈犹疑一瞬,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两位主子不合,如今肯有人先破冰总是好的。若是真赶在年前有了个小小少爷小小小姐,那是最好不过了。
柏呈走了没多久,阿册也到了每日核账的时候,悄悄先去了前院。许革音又在春晖阁坐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书册合起来,“我去园子里等一等他。”
园子里大片的秋菊开得正好,黄灿灿的一片。
只是在等到祝秉青之前,率先过来的是祝邈,碰面时只是瞥了一眼,许革音倏然出声:“左丞大人,妾有话说。”
左丞闻言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愿意花费时间倾听。
及至到了正堂,许革音先跪下来磕了个响头,道:“蒙左丞大人不弃,愿履旧约,荫蔽于妾,妾感激不尽。然即使是错漏所致,妾无名无份,不该久留;父亲身亡,缺人奉灯于灵前。是以恳请左丞大人放归。”
这话已经讲得很是体面。
本来就是桩难看的婚事,如今她自个儿请离,没有不应的道理。
他的视线睨下去,最终缓缓点了个头。
许革音松了口气,穿过秋菊盛放的园子时迎面撞上了祝秉青。
后者声音有些冷肃:“去哪儿?”
许革音抿了个笑容出来,眉眼也弯弯,“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祝秉青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笑,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喉结滚了一滚,“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