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容正要翻页的手倏然停住。
她低着头推了推眼镜,想要遮住瞬间泛红的眼圈。
她自然知道南淮是记着的,三个儿子里,就数他最心细。。。。。。
顾南城端着鸡汤到她面前时,孟婉容终于放下了这几天片刻不离手的佛经。
她接过碗,用调羹轻轻搅动,温暖甜香扑鼻。
沉默了片刻,她望着碗中的汤,像是随口一问,声音却有些发紧:“时微。。。。。。身体好些了吗?”
顾南城脸上浮现笑容,“已经好差不多了,听说明天检查没问题,后天就能归队训练了。”
孟婉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眼前却挥之不去那晚的画面,滚烫的开水之上,铁笼轰然下坠的瞬间,那道身影悍然一跃,徒手攀住摇晃的笼顶。。。。。。
。。。。。。
顾南淮在时微睡下后,才离开医院。
刚坐进车里,等候多时的靳三立即递上香烟。
顾南淮抬手一挡,嗓音慵懒,“戒了。说正事。”
靳三挑眉,利落地将烟收回,“又戒了?”心里却嘀咕,前两天这位爷还到处找烟抽来着。
顾南淮睨他一眼。
“二爷,周家给季砚深扣的帽子,证据链做得滴水不漏。”靳三收敛笑意,压低声音,“这会儿,估计正在跟他做最后的拉扯,逼他签字,净身出局。”
“光季砚深在北欧先后的两个项目,够保他们周家三代坐吃山空的了。”
顾南淮眼皮懒懒一掀,深邃的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这吃相,未免太难看。”
靳三语气幽幽,“哪有人嫌钱多的。”
顾南淮指尖敲着膝盖,轻嗤一声,“季砚深这次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去查,季砚深的底牌。”
。。。。。。
幽暗的房间里,季砚深仰靠在椅中,阖着眼皮,与寂静融为一体。
门被推开,周京辞拎着协议和保温食盒走了进来。
他将东西往桌上一放,指节叩了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吃点东西。”他声音干涩,打破凝固的空气。
目光扫过季砚深垂落的右臂,最终,死死定格在他右手沁出暗红血渍的绷带上。
周京辞下颌线骤然绷紧,咬着牙根,转身朝门外冷声吩咐:
“叫个保健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