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战战兢兢、生怕一步错就无法挽回的小人物不一样。
很多次失态,都是因为这些无意识撩拨,被她当成了默许,但她迎过去后,会发现赵持筠可能还没想好,只是觉得好玩。
她倒不失望,她自己也没想好。
甚至也没想真怎么样。
在开了赵持筠身后那扇房门,一起滚在床上接吻时,甘浔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些。
因为她的迟疑,躺在枕头上的赵持筠拽住她的领口,笑着将她给拉扯下来。
甘浔支撑不住,贴在她身上。
赵持筠很会点火,也许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知道别人喜欢,或者没有招架之力,就想试一试。
但她内心也许没有把这些兑换成前戏跟邀请。
甘浔脑海里想到崔璨时不时的调侃,说她跟赵持筠中起码有一个是直的,才可能纯室友相处两个多月。
她清纯,不容亵渎的,原本还是高不可攀的,如果不是刚好喜欢女人,遇见的甘浔也喜欢女人,可能连这些亲密也不会尝试。
甘浔将脑海里所有断掉的线,一段段打上结,确保自己能够遵循赵持筠真正的心意。
她于是也笑笑,顶着赵持筠蛊惑的神情,温柔地吻了吻赵持筠的唇角,将她刚才拥吻时散乱的发从额前理开,又吻她的额头。
然后躺到一旁去,极力平复着,假装没事一样拿起桌上的手机,哪怕屏幕里的信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很渴,床边只有赵持筠端的那一杯,撒了一半,还有一半她不知道适不适合在这时候喝。
没了甘浔在上方做遮挡,天花板上的灯盏显得刺眼,不见昔日烛光之幽暗,夜晚也没了韵味。
赵持筠抬起手,放在被温热的吻印过的额前,借此躲避光源。
也将一些难以言说的心绪藏起来。
甘浔最终起身,把那半杯水一口气喝了。
“我再出去帮你倒。”
“好。”
九月中旬,甘浔发了第一个月的薪水。
给赵持筠转了一个分手之后也无法要回来的特殊金额。
赵持筠并不知道其中含义,对金钱也不敏感,不大明白。
“为何转给我,钱在你的卡里我也能用。”
“你这段时间的课时费都给了我,我的也给你,你留着,以后就放自己那。”
甘浔小心地说:“买两套秋装,快要降温了。”
赵持筠先是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无声的惆怅。
往外走了几步,眼睛看着阳台外人工湖的西北一角,很快就没了焦点,不知在想什么。
甘浔安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尽管有心理准备,心还是随着她的茫然一并沉下去,艰难地吞咽了下,没有开口打扰她。
携手过下一个季节,这不是诺言和祝福,而是不幸。
她不愿赵持筠生活在不幸里,但她无能为力,而也因此成了一个不幸的人。
她的所有愉悦和幸福,都建立在所爱之人的煎熬上。
积云遮住九月的光,湖面黯淡下去,连树影也被吞噬进湖底。
这段时间,有热度的赵持筠生活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麻烦,但确实没有以往平静了。
她总被喊去上示范课,几乎每天都要到书苑一趟。
好在她并不反感上班这件事,也乐意出门。
崔璨旅行回来,给她带了一根在当地买的手工发簪,银质的竹叶相间,带一缕短流苏。
赵持筠十分喜爱,近来都有亲自盘发。
簪子一戴,甘浔不禁想到初见她的那一天,那天她一身古韵,过腰的乌发像绸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