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说:“不是我,是崔璨放的,她当时也在,她没有跟你说?”
赵持筠一怔,显然是没有。
不过两个人都意识到,崔璨没有特意提到搬东西走这件事,是不想再把不开心的事情戳开。
“原是这样,难怪只有奖杯,没有旁的东西想给我了。”
甘浔心想,别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普通的书啊衣服鞋子啊,什么都可以再买的,所以没有画蛇添足。
不过这些话说出来会很矫情,她只说:“再有遗漏的,你随时来拿就是了。”
“你多搬点走也好,年后我会重新找房子搬家的。”
她说完,看见赵持筠为了礼貌,略带些疏离微笑的脸色就僵固在那里。
有些冷地看着她。
她问:“为什么搬?”
甘浔解释说:“一个人可以住小一点,离公司再近一点。”
赵持筠低头喝水,隔了一会,深呼吸了一口,看上去好像无法再忍耐了。
甘浔酒后思绪迟钝,情感体验变钝,连她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觉得很开心。
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以为她是不耐烦,为了不耽搁她时间,让人再打电话催,就立刻说,“这样,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去帮你找出来。”
赵持筠忍到极点后,不怒反笑起来,让今晚没有回头去看烟花的甘浔看见了烟花。
嘴唇很红,应该没有涂唇彩。
看过来的眉眼间分明带着不满还有凌厉,但她偏偏弯起来笑,显得既美又冷。
甘浔自己说过什么,心里都有数,不会觉得赵持筠能跟她不计前嫌。
所以今晚一直都很心虚,也因为愧疚而难受。
“如此着急送客。”
“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了。”别人会急。
“好啊,我告诉你我要什么。”
“嗯嗯你说。”
第117章无价
窗外不知是下雪还是纸屑,从阳台外的窗子簌簌而落,只有风声滚进室内,把周身的温度营销成奢侈物品。
在她们熟悉的、一起浪费过很多光阴的空间,她们的相处状态跟谈话,让甘浔无所适从。
可能是从这个时刻正式开始,一向迟钝的甘浔,才感觉到分手的后劲。
像某类酒,开始你觉得还没那么难喝,也不会触发不适,你还心存侥幸地一口口尝下去。
威力可能是在你离开现场后才展现的,难受度终于在某个时刻到达顶峰。
你一定会后悔,会自责,但是你知道吐出来也于事无补,最多恶心到自己。
从习惯两个人,变到一个人生活,固然很不适应,但因为有铺垫过的心理准备,也明白自己作的,尚且还能成熟地接受。
可是她对这样的谈话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也没想过,赵持筠会在今天晚上来找她。
原来分手以后就要这样说话,难怪赵持筠那天说,做不了朋友。
确实一点都做不了。
你从看到她开始就变得哀戚伤感,麻木,就清晰地想起以前爱她哪里哪里,也想到最后说自己不爱她哪里哪里。
你的爱憎那样分明,你的矛盾也那样痛苦。
这样,怎么像朋友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