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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成了与安宁的约定。
>海比想象中美,但更重要的是??
>我终于不再害怕提起她的名字。
>当我说‘我很想她’时,胸口不再撕裂,而是涌起一股暖流。
>这或许就是疗愈的模样:
>不是否定痛苦,而是学会与之共存;
>不是抹去记忆,而是赋予其意义。
>
>阿?的成长让我看到希望的力量。
>苏芸的出现让我理解命运的交织。
>而那位匿名母亲的觉醒,则让我坚信:
>没有人真正孤独到底,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
>
>归途计划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
>它不是一个终点站,
>而是一座桥梁,
>连接着生者与逝者,
>连接着破碎与重建,
>连接着沉默与诉说。
>
>明天我们将启程返回。
>但我清楚,
>这一趟旅程并未结束。
>它才刚刚开始。”
合上日记,我取出那包向日葵种子,仔细数了数,共十一粒。我决定带回城市后,在307室的阳台上全部种下。若有一半存活,便是奇迹;若全数开花,那就是安宁给我的答案。
临睡前,我做了件从未做过的事:打开了手机相册里尘封已久的视频文件??那是安宁去世前三天录下的最后一段影像。她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却仍笑着对我说:“河,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走了。别难过,好吗?我知道你一定会很痛,但请你答应我,不要把自己关起来。去看看世界,去帮助别人,去再爱一次。我不是你的终点,只是你生命里最深的一道刻痕。而你要做的,是让这道刻痕开出花来。”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屏幕上。
我反复看了三遍,然后点了删除。
不是因为不想再看,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话不需要反复重温才能铭记。它们早已刻进骨血,成为我呼吸的一部分。
第二天返程航班延误了一个小时。候机厅里,阿?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只红色纸鹤。她父亲轻声道:“谢谢你带她走这一程。”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我说,“是你们让我知道,安宁的信,不只是写给我一个人的。”
飞机起飞时,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片湛蓝的大海,还有漂向远方的小纸船。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诊室里翻旧信的男人。
我是江河,一个曾被爱救赎的人,如今正试着以同样的方式,去触碰更多在黑暗中摸索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