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有人吗……这里是……C区……B3……我们……在……冰洞……下面……透……气……困难……”
我和张野同时瞪大眼睛。
“是安宁!”张野一把抓起对讲机,“安宁!是你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信号不稳定!但方向可判!”我迅速打开手持定位仪,“刚才那段音频有方位残留!大概在正前方一千二百米,偏左十五度!”
“走!”张野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我们冒着头顶不断掉落的冰屑,在狭窄的通道中狂奔。体力早已透支,呼吸如刀割般疼痛,但我们谁都没有停下。
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冰裂带边缘,我们发现了一个几乎被雪掩埋的洞口??那是一个由冰川融水侵蚀形成的地下溶洞入口,洞口挂着半幅残破的荧光警示带,颜色正是安宁队伍的标准配置!
“就是这儿!”我扒开积雪,“下面有空间!”
张野立即放下绳索,固定锚点,第一个顺绳而下。
我紧随其后。
洞内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们打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洞壁,映出层层叠叠的冰晶,宛如水晶宫殿。
然后,在洞穴深处,我们看到了那一幕。
一张简易担架由登山杖和睡袋拼成,上面躺着一个男人,满脸血污,昏迷不醒??是陈锐。
而在他身旁,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怀里抱着一台老旧的应急电台,手指还在微弱地按动着发送键。
那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沾满冰霜,嘴唇冻得发紫,可当她看清我们的瞬间,那双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
“张野……”她喃喃道,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你……真的来了……”
张野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浑身颤抖,泪如雨下。
“我来了……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站在一旁,眼眶发热。
安宁还活着。
她瘦得脱了形,右腿打着简陋的夹板,手臂上有几处感染的伤口,可她还活着。
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摸了摸张野的脸,笑了:“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相信。”
我默默走到陈锐身边,检查他的生命体征。颅外伤,失温,但还有脉搏。
“能救。”我说,“只要能出去。”
张野抱着安宁,抬头看我,眼中不再是死寂,而是重新燃起了光。
“我们回家。”他说。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传经筒,轻轻放在地上,双手合十,低声祈愿。
风雪仍在洞外呼啸,可这一刻,鬼喉之中,却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