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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一步好棋（第3页）

程砚握信良久，最终提笔，在书稿末页添了一句：

>“世人谓鬼神无形，然牺牲者自有其痕。铃未绝，信仍在，她便永远活着。”

三年后，新任监天台奉旨重修星图。一名年轻女官在测算日蚀轨迹时，突然笔尖一顿，望着某颗陌生星辰怔忡出神。那星不在旧录，却位于紫微垣偏东三度，亮度微弱，却恒久不移。

她下意识摸了摸怀中那枚冰冷的小铃，低语：“奇怪……我明明从未见过你，为何觉得如此熟悉？”

同一时刻，长安宫墙之上，春风拂动藤蔓，隐约似有铃音掠过。

无人听清，却皆心安。

又一个血月之夜降临。

这一次，不止一人看见??

宫墙上，女子执铃而立；

城楼上，黑袍男子负手而望；

荒野间，小女孩仰头凝视星空；

庙宇中，老僧合十默念：“归来矣。”

铃音穿越时空，连缀起所有残魂断念。

它不再属于某一个人，而成了某种信念的回响??

关于觉醒，关于反抗，关于明知必死仍前行的勇气。

而在地底最深处，那座闭合的青铜巨棺内部，一片漆黑之中，忽然有一点白光闪现。

像是一颗心跳。

棺壁铭文悄然变化：

>**此处长眠一人，名曰晚余。**

>**她未曾称帝，却救万民于无声。**

>**她不曾加冕，却戴荆棘之冠千年。**

>**今约已立，魂契永续。**

>**待众生皆醒，吾方可眠。**

风穿过大地裂缝，携带着遥远雪山的雪粒，掠过敦煌红土，拂过长安柳枝，最终停驻在那座无名坟前。

玉蝉碑静静矗立，翅膀上的纹路，竟与天上银河走势完全一致。

某一瞬，星光倾泻而下，照亮碑底一行极小刻痕，此前从未显现：

>“哥哥，若有来生，请许我做个普通女子，不必闻铃，不必赴死，只愿春日赏花，夏日听雨，秋夜数星，冬晨看你煮茶。”

>

>“此愿未敢言于你前，恐乱汝心。”

>

>“然今既永别，书之于此，寄予风月。”

许久之后，一只真正的玉蝉从天而降，轻轻落在碑顶，振翅三下，化作光点消散。

天地重归寂静。

唯有春雨，年复一年，落在长安的屋檐上，滴滴答答，如诉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