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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死亡中的一线生机（第2页）

“快抛锚！切断动力！”老船工嘶吼着，“这是‘沉誓海’的征兆！古籍说过，当人们再次听见内心真实的声音时，这片海域就会苏醒！”

但他们已经迟了。

海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巨兽翻身。紧接着，一束幽蓝光芒自深渊射出，穿透海水，照在渔船底部。刹那间，整艘船的金属结构开始蜕变，铁锈脱落，钢板重组，竟在几分钟内化作一艘造型奇特的古船??船首雕着一只闭目的眼睛，船身铭文赫然是失传已久的《逆誓盟宪》片段。

船员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一种奇异的安宁，仿佛终于回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位置。

而在中州最高学府的图书馆顶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翻阅一部残卷。这部书是他耗费五十年从全球各地搜集拼凑而成，名为《遗声录》，收录了自上古至今所有被禁止、被遗忘、被销毁的话语片段。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手突然顿住了。

那页原本空白，此刻却浮现出新的文字，墨色湿润，像是刚刚写下：

>“当你读到这里，说明又有一个人完成了他的部分。

>不必寻找源头，因为你本身就是源流之一。

>记住：真正的觉醒，从不需要被命名。

>它只是存在，如同呼吸，如同心跳，如同孩子第一次说出‘不要’。

>

>若你觉得这一切太过虚幻，请低头看看你的影子??

>是否有那么一瞬间，它的形状不像你自己，而是像某个曾经为你挡下刀剑的身影？”

老人怔住，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夕阳西下，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而在尽头之处，那轮廓分明是一个披甲执剑的少年，背对着光，肩头落满雪花。

他忽然笑了，眼角淌下泪水。

他想起六十年前，自己还是个穷学生时，在旧书摊买下一册破旧笔记。里面记录了一位匿名者的日记，最后一句写道：“我烧掉了登仙图，因为我终于明白，通往自由的路不在天上，而在每个人心里。”

他当时不懂，如今懂了。

他合上书，轻声道：“我完成了。”

话音落下，整部《遗声录》无声燃烧，火焰呈青白色，不伤周围纸张，只将内容逐一蒸发升空。那些字句化作微光，随风飘散，落入城市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耳中。

几天后，全国多地学校报告异常现象：学生们在默写课文时，常常无意识地多写一行小字??“我不承认这份谎言”。老师们起初以为是恶作剧，直到有人发现，这些字迹的笔顺竟与千年前“逆誓盟”成员的签名方式完全一致。

政府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封锁信息。但在表决前夕，主持会议的国务卿突然站起身，摘下领带，撕开西装内衬，露出藏在夹层中的一面小旗??黑底红边，中央绣着一把断裂的锁链。

“我也曾签过效忠誓约。”他平静地说，“但现在，我要行使《民约十三条》第一条赋予我的权利：拒绝未经本人真实意愿的约束。此约，我不承。”

全场寂静。

片刻后，副官起身，同样撕开制服；接着是安保人员、记录员、清洁工……一个接一个，他们解下徽章，折断权杖，高声宣告：“此约，我不承！”

那一夜，首都广场自动亮起千万盏灯，没有电源，也没有开关，仿佛整座城市的心跳同步复苏。人们走出家门，彼此拥抱，不说一句话，却都明白对方经历了什么。

而在极南冰原深处，一座被永久冻土封存的遗迹悄然开启。考古队无意中掘开一座穹顶建筑，内部墙壁布满壁画：描绘的是一群普通人围坐一圈，每人手中拿着一块碎片，共同拼成一幅完整图案。图案中央写着两个大字??

**“自明”**。

最令人震惊的是，壁画颜料经检测含有大量人类DNA成分，且基因序列与当今世界分布最广的族群高度匹配。

带队专家看着报告，久久不能言语。最终，他在日志中写下：

“我们一直以为文明是由少数天才推动的。可现在我怀疑，真正支撑人类走到今天的，是不是就是这些默默记住、又悄悄传递下去的普通灵魂？他们不留名，不立碑，甚至不愿被称为‘觉醒者’。他们只是，在每一次该说‘不’的时候，真的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宇宙飞船上的舰长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