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赵立宽被众将簇拥。
史超、周开山、田开荣、慕容亭、侯景、罗成勇、曾雄等诸将皆在。
朝廷派的转运使孔也在。
以及匆匆从临州赶来拜见的华州刺史张平。
张平是位太宗时期的老将,今年已经七十三了,发须皆白,体态清瘦。
据开荣跟他说,当年发兵河东,出兵辽国时他就领大军随驾,有战功,加太尉、定难军节度使。
后来因攻下河东北面州县后纵兵抢掠百姓,自己也收受当地豪强官员财物贿赂,最终被治罪,降为华州同知。
当今陛下登基后加升华州刺史。
他身上只穿着轻软皮甲,配着铜虎口悬剑护木,镶玉石的宝剑。
这一看就不是准备战场上的装备。
见面后第一句话也是:“老夫见过大帅,关中诸军尽在临州城西大道旁下营。
共三十二营,一万二千零五十人,全凭大帅调度。”
赵立宽尊重老人家,想他经验丰富,又是沙场宿将,向他询问作战的建议。
当时他只拱手说:“都是陈年往事,我老了脑子不灵光,全凭大帅做主。”
赵立宽也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年纪大了,上升也没希望,不想折腾了。
如不是朝廷旨意,估计他根本不想折腾这趟。
赵立便也没安排他什么行军任务,暂时让他们驻扎临州,保护后勤基地。
“大帅的意思是?”周开山疑惑凑过来看,众人目光也全在他身上。
慕容亭有些着急,“有埋伏打过去就是,北面还被围着呢,大帅不是说兵贵神速吗。
我们在这磨磨唧唧,万一梁州守不住怎么办。”
周开山道:“大帅不是说了,贸然举动万一让代军有所缴获,反害军心。”
“那咱们五六万人就看着他们被围攻!”
“你哪那么多废话,听命行事不就行了。”周开山反怼慕容亭道:“大帅既说出来,自有解决的办法,好好听着不行吗。”
“大帅能算出来代军在哪设伏?活似神仙哩。”田开荣开玩笑道。
赵立宽不耐烦:“全闭嘴,都靠嘴打仗是吧。”
众人顿时规矩不说话了。
他手指划过地图,指着北面的河谷:“从临州到梁州这二百里河谷是必经之路。
代军要设伏,这条河谷是最合适的。
人数肯定不会少。
大军离不开水源,没粮食吃草嚼树还能支撑几天,没水喝一天都受不了。”
曾雄有些诧异。
赵立宽明白他心思,给他解释道:“过了秦岭淮河,北方的山可不像你们南方,随便找个山沟进去都有溪有河。”
曾雄点头,他毕竟没来过北方,对北方地理环境不够了解。
“数万军队,每人每天四五斤水,加上牲口吃喝,做饭、洗漱,流量小点的溪河根本不够。
要么扎营在河谷大道附近,就中阳河取水,但数万聚集在大道附近太过显眼,就说不上伏击了。
如果想把大队人马隐藏在山里,能足够数万人取水用水的,只有三处。
梁州城南,发源自大梁山向西汇入黄河的梁水。
中阳县北五六十里处的白草沟,据当地人说这也是条大河。
分水县北面也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