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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通道与后勤（第1页）

烈日高悬，阳光炙烤大地，满面灰尘的民夫和马车驴车排成长龙，沿着两道半腰高的墙中间缓缓前进。

大路靠着黄河，沿着戈壁边缘前进。

草木稀疏，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没有，昼夜温差大，白天烈日炎炎，晚上。。。

大军北进三日，行至黑水河畔，忽遇暴雨倾盆。天色如墨，雷声滚过山脊，雨箭般砸在铁甲上，溅起一片白雾。道路泥泞不堪，辎重车深陷泥沼，马匹嘶鸣，步卒衣甲尽湿，行军速度大减。赵立宽下令扎营避雨，暂驻河谷两岸。

曾雄立于帐外，望着浑浊暴涨的河水，眉头紧锁。这黑水河本不宽，平日可涉水而过，如今却翻涌如怒龙，桥板早被冲走，浮桥尚未搭成。他心中隐隐不安??此地地势低洼，两面环山，若敌军趁夜决堤或伏兵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冯校尉请您入帐议事。”一名亲兵冒雨而来，浑身滴水。

曾雄点头，掀帘入帐。冯智与李百户已在等候，案上摊着一张粗绘地图，是工兵沿途勘察所得。

“将军，”冯智指着图中一处，“我们昨夜派斥候前出二十里，发现上游十里处有断崖崩塌痕迹，疑似人为凿裂山体引水。下游百姓也说，这几日常有西戎细作出没，偷量水位。”

曾雄目光一凝：“他们是想水淹我军？”

李百户沉声道：“极有可能。西戎人熟悉山川走势，惯用‘天势’杀敌。当年他们在祁连山口以雪崩覆灭北燕三千骑兵，便是这般手段。”

曾雄沉默片刻，忽然问：“史超的轻骑现在何处？”

“回禀将军，已前出至鹰嘴坡，负责警戒左翼，防敌迂回包抄。”

“传令下去，”曾雄霍然起身，“全军立刻拔营，向北岸高地转移！留五百人看守粮草辎重，其余人分批渡河。另命史超即刻回援，不得迟滞！”

冯智迟疑：“可大帅尚未下令……”

“等他下令，咱们都成了河底鱼鳖！”曾雄厉声道，“军情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快去！”

众将凛然领命，迅速出帐调度。

雨势未歇，周军开始紧急转移。士兵们扛着伤员、拖着火炮，在泥水中艰难跋涉。刚将主力撤至北岸高地，忽听上游传来轰然巨响，宛如天地崩裂！只见一道白墙般的洪峰自峡谷奔腾而下，瞬间吞没南岸营地，帐篷、粮车、尸体皆被卷入激流，转眼无踪。

帐中诸将目睹此景，无不倒吸冷气。

“好险……”冯智喃喃道，“若再晚半个时辰，我军主力恐尽数葬身洪水。”

曾雄面色铁青，盯着对岸残迹，半晌才道：“这不是巧合。他们早就在等这场雨。”

当夜，赵立宽得知险情，连夜召见曾雄。

帅帐之内，烛火摇曳。赵立宽披着紫貂斗篷，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位满身泥污却目光如炬的老将。

“你擅自调兵，可知罪？”

曾雄单膝跪地，声音平稳：“末将知罪。但若为保全三军性命而获罪，甘愿受罚。”

赵立宽沉默良久，忽然长叹一声：“起来吧。我不罚你，反而要赏你。若非你当机立断，今日便是我周军覆灭之日。”

他踱步至案前，拿起一份战报：“方才接到急讯，兴庆府守将赫连烈已亲率两万铁骑南下，欲趁我军被困河谷之际，半途截杀。他们原计划水陆并进，水淹之后再以骑兵冲阵，一举歼灭我军主力。”

曾雄冷笑：“果然如此。赫连烈乃西戎第一悍将，素来狡诈狠辣，善打逆仗。此人若不除，终为心腹大患。”

赵立宽缓缓坐下：“所以我决定，不再按原计划稳扎稳打。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迎击赫连烈，在他未及布阵之前，将其击溃！”

“大帅之意，是要打一场野战？”曾雄眼中精光一闪。

“正是。”赵立宽指向地图，“此处??赤岭峡，地形狭长，两侧山势陡峭，唯中间一条古道通行。若我军抢先占据两侧高地，设伏待敌，待其深入，便可关门放虎，一战定乾坤！”

曾雄俯身细看，点头道：“可行。但需一人率偏师诱敌深入，风险极大。”

赵立宽看着他：“你可愿担此任？”

帐内一时寂静。

曾雄抬头，毫无犹豫：“末将领命。”

三日后，赤岭峡外。

晨雾弥漫，荒草萋萋。一支约八千人的周军骑兵缓缓推进，旗帜残破，马步踉跄，仿佛连日奔波疲惫至极。领军者正是曾雄，他换下铠甲，穿了一件普通校尉战袍，脸上还故意抹了灰土，显得狼狈不堪。

这是他亲自率领的诱敌部队。

“记住，”他对冯智低声交代，“一旦赫连烈追击入峡，你们立刻封锁两端出口。弓弩手藏于山顶石后，滚木?石备齐，等我信号??三发红色火箭升空，便发动总攻。”

冯智咬牙：“将军，您千万小心，那赫连烈最恨您，必亲率精锐追杀。”

曾雄笑了笑：“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