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走来,身上还是那件清爽的衬衫外套。
俞贺新看着呆然的温栗迎,语气和目光一如既往温柔,“渴不渴?”
温栗迎摇头,忍不住问:“贺新哥,是你一直在这儿陪我?”
俞贺新有一瞬几不可察的停顿:“是。”
她心中雀跃,高兴地抿住嘴。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个陌生男人接的,吓了我一跳。”
“他说你偶遇路边事故晕倒,把你送医院了,我赶紧就过来。”
温栗迎回忆巷子里的那两个人。
竟敢说成是事故分明就是寻衅滋事,流氓群殴。
幸好,他们没对自己做什么,还给她打了急救电话。
不幸中的万幸。
她悻悻抽回思绪,看见俞贺新起身给自己调靠背,他忽然靠近,衣服上的皂香混着他常吃的那款薄荷糖的味道袭来。
一下子冲掉她鼻息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舒服又心动。
温栗迎抠着手指,笨拙道谢:“对不起又给你添乱了。”
从小她被人当傻瓜看待,总是那个添麻烦的人,但他从来不会把她当成麻烦。
“这算什么添乱?走之前怎么没和我说,下次记得。”
俞贺新叹息,抬手拨了下她的软发安抚:“不然你突然消失,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温栗迎点头,心脏扑通扑通像打鼓一样的乱蹦,紧张得说不出话。
这样的偏袒和话语,让她徒增无数妄想。
他带着笑:“小时候答应过叔叔阿姨照顾你们,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刚雀跃起来的心跳掉了几个拍子,她默默垂眸遮挡情绪,笑着点头。
“我都快大三了贺新哥,可以管好自己。”
检查完一圈点滴的护士又路过温栗迎那床,余光瞥见他们,纳闷嘟囔:“嗯?怎么换了个男的”
一边走一边感慨:“小姑娘异性缘够好的”
母子俩的眼神隔空对峙。
俞漫放下茶杯,“大学偷换专业去学工科,我叫你回国读商科硕士,你脚都没站稳就给我来这一出。”
“你想臭名昭著,想让这些老板,合作方都恶心你,只要你出面生意就很难谈。”
“用这种法子反抗我的安排,是吧?”
俞之跪着也挺直了腰板,手指摩挲着绑着自己的绳索,冷眼轻笑:“我没这么说过。”
“除了学人工智能这一样,其他不管你让我干什么我不都照做么。”
俞漫端起茶壶,缓慢用茶水浇着茶盘上的紫砂蟾蜍。
“俞之,你别忘了,我们早就说好了。”
“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
“你摊上那么一个爹,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不是孤魂野鬼就是社会渣滓。”
接受俞家给予的精英教育,按照安排成为人才,然后为俞家争名夺利。
成为任他们一家人调遣的爪牙。
是他俞之既定的命运。
俞之笑了,轻蔑讽刺。
“俞总把人扔了又捡回来,怎么说得出这话的?”
俞漫盯着茶盘上蒸腾茶气的蟾蜍,眼神晦暗又强势,“纠结过去的人是无能的,从你出现在我肚子里的那刻开始,我们谁也撇不干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