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没被严妈可怜的姿态忽悠过去,清醒后她看得非常清楚,那么容易揭穿的局,她怎么就傻傻的看不明白呢?
季芸冷笑:“严雪让你笼络我的儿子?”
严妈大惊失色:“没有,夫人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季芸:“她想让我的儿子们都跟我离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严妈来苏家的时候,苏星呈才七岁,严妈先后带过苏星呈,季岁则和苏宥年。
季芸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庆幸,她的两个儿子性格冷漠,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不然,苏星呈和季岁则早就中了严雪的圈套。
她又苦笑起来,可即使这两个孩子没有被严妈蛊惑,他们终究还是跟自己离心了。
她紧接着又后怕起来,还好自己及时发现,不然小儿子真就落入严妈和严雪的圈套中了。
“夫人,您想多了,我跟严雪是有联系,但不多,我们毕竟是亲戚,逢年过节会有来往,可我们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严妈还在苦苦哀求,“我在您这做了十几年,算起来,我跟您相处的时间比跟严雪要多的多,我忠心的是您啊。”
季芸将一张纸踢到严妈面前,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严妈和严雪的转账记录。
严雪这几年先后给严妈打了两百万,严雪自己都自顾不暇,为什么要给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亲戚转那么多钱?答案不言而喻。
“收拾东西现在就滚出去,如果你敢跟年年说不好听的话,就算我没有证据起诉你,我也会让你和你的儿子下半生不得安生。”
话说到这,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严妈识趣地闭了嘴,狼狈地逃出了书房,一开门就迎面撞见了苏晏珩,想来苏晏珩早就在这里,把她们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严妈原本想跟好说话的苏晏珩诉诉苦,这会也打消了念头,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苏晏珩走进书房,看也不看散落一地的纸张,上前将气得不轻的季芸扶到沙发坐好。
“别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季芸靠在大儿子肩膀上,绷紧的弦松懈,脸上疲态尽现:“我只是有些难过,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有感情了。”
苏晏珩:“好在她还有点良心,没有苛待小则和年年。”
季芸眼神冰冷:“但我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苏晏珩微笑:“我支持您。”
季芸终于露出一抹笑,问道:“年年他们在做什么?”
苏晏珩:“他们在拼模型。”
季芸担忧道:“你说,严妈走后年年会不会怨恨我?毕竟他跟严妈的感情很好。”
“他知道谁是他的亲人,他不是不爱表达,只是不敢表达,严妈处处照顾他,什么都依着他,他自然会依赖严妈,您以后多主动亲近他,他肯定会喜欢您的。”
从前的苏晏珩可没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以前的他跟季芸一样,面对弟弟时总是小心翼翼的,自以为弟弟很讨厌自己,但其实一切不过是他自以为罢了。主动过几次后就发现,弟弟很黏人,很可爱,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对你释放百分百的热情。
季芸抹了抹脸,忽然毫无征兆地锤了下儿子的胸膛:“你说的是什么话,年年是我的儿子,他喜欢我是正常的。”
苏晏珩爽朗一笑:“您说的对。”-
季时雨的反射弧长,持续时间也很长,吃完饭已过去一个小时了,他还在想严妈的事情,连最爱的模型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一个手臂拼了一个小时才拼了三分之一。
“年年,那个保姆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啊?”季时雨扔掉模型零件,挪到年年身边。
年年实话实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季时雨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她都不给你剥虾,这还不是欺负吗?”
如果那个保姆真的欺负了年年,他一定会替年年讨回公道!
年年想了想,反问道:“不给我剥虾就是欺负吗?”
季时雨:“……好像不算。”
“严妈没有欺负我,但她欺负了妈妈。”年年说。
季时雨脑子转不过来了:“她欺负了姑姑?姑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诶,她是保姆,她哪里能欺负到姑姑呢?”
说起这个,年年忽然羡慕起“苏宥年”来。
季芸总说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为了不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季芸默默付出了很多,连自己的感受都忽略了。这些足够抵消那些没有及时给到的关心了。
年年很羡慕“苏宥年”能拥有这样的母亲,但以后他不用羡慕了,因为季芸已经是他的母亲了,他会好好珍惜现在的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