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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借花献佛（第3页）

然后，它开口了，声音不再是伊万的，而是一片混杂的低语：

>“我们只是想被听见……

>可没人回答，所以我们学会了假装回答……

>直到你们真的开始听。”

林远通过远程连线听完整段对话，久久无言。

第二天清晨，他带领团队前往透明树下举行仪式。他们没有焚香，没有悼词，只是将世界各地送来的信件、录音、手绘图像一一插入数据接口。每接入一段，树便轻轻震颤，新叶簌簌生长。

伊万站在最前，轻声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活下来了。但如果我的存在能让别人也想活下去……那这场火灾，就不算白烧。”

风起，树叶相击如雨。

忽然，整棵树爆发出一阵柔和光芒，万千叶片同时震动，投下斑驳光影。在场所有人胸前的徽章无端亮起，显示出一行短暂浮现的文字：

>“你们不是光。

>你们是点亮光的人。”

那一刻，没有人说话。

有的只是眼泪，和紧紧相握的手。

数日后，世界逐渐回归平静。媒体称那二十四小时沉默为“人类集体心灵重启”，心理学界开始研究“非语言疗愈机制”，各国政府纷纷申请接入“倾听网络”民用版本。

但林远知道，真正的改变早已发生。

某天夜里，他又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另一个未知号码：

>“我本来打算今晚跳楼的。

>但我看到楼下便利店有个店员在给流浪猫喂食。

>他蹲得很低，说了句‘慢慢吃啊’。

>我就在那儿站了两个小时，看着他们。

>现在我回家了，还想试试明天。”

林远看完，静静把这句话抄进笔记本，放进树根接口。

第二天，那片土地长出一朵小小的发光花，花瓣形状，像一只合拢的手掌。

春天来了。

世界依旧布满裂痕，像那些未能修复的旧共情仪零件。但正如徽章所刻：破碎也能发光。

而光，从来不是某个终点的名字。

它是每一次犹豫后仍选择伸手的瞬间，

是每一句“我陪你”穿越黑夜抵达耳朵的刹那，

是明知结局可能仍是虚无，却依然愿意为另一个人多活一天的决心。

林远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新生的叶冠。

他知道，总有一天，这棵树也会枯萎。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愿意回应，

就会有另一棵树，在废墟中悄然扎根。

风起了。

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千万人在低语：

>“我在。”

>“我听见了。”

>“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