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侍者迎接:“陛下有旨,请云王入宫!”
云王轻轻点头:“苏侯也入宫么?”
“陛下今日召集了全朝五品以上官员,本侯自然也在其列。”
“那……同行?”
“殿下请!”
两人同。。。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沉闷的响声。南荒地势险恶,越往深处走,灵气越是紊乱,连灵枢院特制的导航罗盘都开始失灵。林小苏蜷缩在角落里,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随身携带的玉简计算阵列,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第七次波动出现在昨夜子时,”她声音微颤,“坐标锁定葬月谷西麓,误差不超过三十丈。但……哥,那里的灵波频率和‘斩邪令’完全一致,可又夹杂着一丝阴魂之力??不是活人能操控的。”
我掀开车帘,望向远处被浓雾笼罩的群山。十万大山如巨兽匍匐,黑影重重叠叠,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我们。月轮高悬,清辉洒落林梢,恰好与古籍所载“月临天门”之象吻合。
小黄盘膝坐在车顶,手中捏着一道符纸,火光一闪即灭。“哥哥,这地方不对劲。我刚试了‘通幽引路符’,它烧完之后灰烬排列成的是你小时候住的老宅布局……像是有人在用记忆做饵。”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怀中的那块**端木残令**。
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昏暗的屋子里,她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却仍死死攥着我的手,一遍遍呢喃:“别信端木……羽儿,逃……快逃……”那时我不懂,只以为她是病糊涂了。如今想来,那一声声警告,或许正是她用尽最后生命刻下的预言。
第三日清晨,我们抵达葬月谷外十里处,被迫弃车步行。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湿土的气息,偶尔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像是风穿过枯骨缝隙的回响。林小苏打开便携式灵测仪,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这里的时空密度异常,”她低声说,“某些区域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了近三倍。如果真有人举行借命仪式,极可能已经构建出‘伪轮回场’??一种模拟死者意识的幻境空间。”
“也就是说,”小黄眯起眼,“进去的人看到的‘复活’,其实只是记忆投影?”
“没错。”我看向前方幽深的峡谷入口,“但我们不能确定,那个投影会不会反过来影响现实。”
踏入谷中那一刻,天地骤然一静。
鸟鸣消失,风停树止,连脚下踩断的枯枝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唯有前方一座残破祭坛若隐若现,上面堆满了白骨,中央立着一根漆黑石柱,柱身缠绕着九道铁链,每一环上都刻着扭曲的咒文。
“这是‘九缚魂桩’!”林小苏倒吸一口冷气,“传说巫族最高祭司才能启动的禁术装置,需以九名至亲之人的寿命为祭,方可唤醒一位强者的完整意识……哪怕只维持一炷香。”
我脚步一顿。
九名至亲?
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父亲早亡,族谱记载她本是孤女。谁会为了唤醒她,献祭九条性命?
除非……
目的根本不是唤醒她。
而是借她的名义,引我前来。
“有埋伏。”小黄突然低喝,身形瞬间化作残影挡在我身前。几乎同时,一道黑芒自石柱后激射而出,直取咽喉!金光炸裂间,小黄挥刃格挡,火星四溅,那黑芒竟是一枚锈迹斑斑的短剑,剑柄处赫然刻着半个“端”字。
“端木家的制式兵器。”我缓缓上前,盯着那柄剑,“但他们早在三十年前就被朝廷剿灭,满门皆诛,仅余传说中的‘残令’流落江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林小苏迅速采集剑身残留的灵息样本,输入计算阵列。片刻后,她脸色煞白:“哥……这把剑上的能量波动……和你的血脉有七成相似度。”
我心头剧震。
相似度?不是巧合,也不是模仿,而是**血脉共鸣**!
难道……端木一族,本就与我有关?
不等我细想,祭坛忽然震动起来。九道铁链无风自动,发出刺耳摩擦声,紧接着,一股庞大的魂力自地下涌出,凝聚成一道模糊人影。长发披散,白衣胜雪,身形纤瘦,依稀可见当年温婉模样。
“娘……?”我脱口而出,双腿几乎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
“不要过去!”小黄厉声阻止,“那是陷阱!你看她脚下!”
我猛然定睛??那人影双足悬浮于空,未触地面,而影子却清晰投在石台上,且方向与月光相反!真正的魂体不会有实体投影,唯有虚假幻象才会因规则错乱露出破绽!
可就在这时,那“母亲”的嘴唇动了。
“羽儿……是你吗?十年不见,你长大了……”声音温柔熟悉,带着久违的慈爱,每一个音节都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咬牙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你是谁?冒充她的人,不配提这个名字。”
那人影轻笑一声,语气陡变:“聪明的孩子……可惜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