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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有失体统（第3页）

“就是要掀起。”马寻冷笑，“让他们狗咬狗。”

果然，不出五日，消息不胫而走。朝中顿时风云变幻。廖永忠紧急求见朱元璋，力辩清白；徐达则趁机上奏，请彻查南洋账目；就连一向低调的李善长也罕见发声，要求“还政于礼，止战于仁”。

朱元璋震怒，下令成立钦案组，由马寻牵头，彻查南洋采珠案。

调查伊始，阻力重重。账册残缺，证人失踪，甚至连负责押运的水师军官都在出海演习时“意外落水”。

但马寻早有准备。他秘密调来郑和??那个曾在巢湖水寨跟随他的少年亲兵，如今已是水师校尉。

“你带人潜入刘家港，查所有出海船只的补给记录，尤其是淡水、粮食、火药用量。”马寻吩咐，“记住，别碰明面上的东西，我要的是‘多余’的部分。”

郑和领命而去。七日后归来，带回一份惊人发现：近三年来，每次南洋船队出发前，都会额外装载大量铁链、麻绳和石灰??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航海所需。

“是用来绑俘虏、处理尸体的。”马寻冷声道。

他终于明白南洋发生了什么：所谓“采珠”，实则是奴隶贸易。船队以官方名义出海，沿途劫掠南洋土著，贩卖为奴，或强迫开采珍珠、金矿。死者则用石灰掩埋，沉尸大海。

而这一切的背后，正是以廖永忠为首的利益集团。他们打着“开拓海疆”的旗号，行殖民掠夺之实，所得利润层层分赃，甚至反哺朝中权贵。

马寻将证据整理成册，准备上奏。

然而就在当日清晨，他的府邸突遭火灾。虽未伤人，但存放证据的书房尽数焚毁。

马寻站在废墟前，面无表情。

常森怒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马寻摇头，“这是恐惧。”

他知道，对方怕了。

于是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带着仅存的一份副本，走进了东宫。

朱标听完陈述，脸色惨白：“竟如此残酷？”

“殿下以为海外是仙境，人人献宝？那是骗人的。”马寻直视太子，“您读圣贤书，可曾想过，您吃的每一颗珍珠，可能沾着南洋孩童的血？”

朱标双手颤抖：“那……我该怎么办？”

“您是储君。”马寻沉声道，“您可以装不知道，也可以……成为第一个说出真相的人。”

朱标沉默良久，终于提起朱笔，在奏本上写下四个字：**请停南征**。

次日早朝，这份奏疏被当众宣读。满殿哗然。

朱元璋脸色铁青：“标儿，这是你想说的？”

朱标跪地：“儿臣不敢欺君。南洋之祸，已成国耻。若再纵容，恐失天下人心。”

“人心？”朱元璋怒极反笑，“你懂什么人心！没有银子，军队吃什么？朝廷拿什么养兵？你告诉我！”

“儿臣愿减东宫用度，捐资助饷。”朱标叩首，“但求父皇悯念苍生，罢此暴政。”

殿中一片死寂。

就在此时，马寻出列：“臣附议。”

紧接着，徐达迈步上前：“臣附议。”

李善长拄杖而起：“老臣……附议。”

一人、两人、三人……越来越多的大臣跪下。

朱元璋环视群臣，忽然大笑：“好啊！好一个父子同心！好一个君臣协力！你们都要做千古仁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