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圣后感受到那封印上的气息,居然难得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这让她难以置信,要知道她已经是此界圣人,能跟她相提并论的人都没有几个!
但此刻,她却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战栗,跟初入修行时面对渡劫修士一般。
不管如何,有这道封印在,墨雪圣后想直接读取林落尘的记忆算是没戏了。
除非她不顾林落尘死活,冒着被封印反噬的风险强行搜魂,否则只能继续问询。
墨雪圣后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林落尘体质异于常人,甚至隐隐有海纳百。。。。。。
夜风穿过“听者之塔”的未完工骨架,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一支尚未谱完的安魂曲。林小满站在工地边缘,手中紧握那幅画,毛毯滑落一角,露出小女孩小禾腿上密布的疤痕??那是基因锁崩解后的后遗症,也是X-9为她强行激活潜能时留下的代价。她没说疼,只笑着说:“爸爸说,痛也是一种声音,以前他听不见,现在他学会了。”
陈默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北极那边静下来了。”他说,“‘缄默碑’的脉冲频率已降至临界值以下,裂纹愈合了百分之八十六。净默派母舰仍在轨道悬浮,但他们关闭了所有武器系统,开始向地球发送一种新的编码??不是语言,是呼吸的节奏。”
林小满低头看着杯中涟漪,“他们在学着用气息说话。”
“是。”陈默点头,“就像婴儿还没学会词句前,先学会哭与笑。他们正在重新定义沟通??不是靠逻辑或语法,而是靠共振。每一次同步呼吸,都是一次‘我在’的确认。”
林小满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梦:圆形小屋、模糊人影、墙上的三句话。如今全球已有六千二百万人完成过至少一次“静听仪式”,其中三百万人自发成为培训导师,将倾听技术教给警察、教师、狱警、战地记者。墨西哥城的一所监狱里,囚犯们每晚围坐一圈,轮流讲述自己最不敢说的事,而守卫坐在他们对面,不记录,不评判,只点头。三个月内,暴力事件下降百分之七十三。
“我们以为语言是为了表达自我。”她轻声说,“其实它最初的意义,是告诉别人??我还活着。”
陈默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工地,“可总有人不想被听见。联合国语控委员会昨天下令冻结‘心熵干预项目’资金,理由是‘情绪传播可能引发社会不稳定’。法国、日本、俄罗斯相继出台法案,限制公共场合使用‘共情增幅器’。他们怕的不是沉默,是集体觉醒的速度。”
林小满冷笑一声,“他们忘了,压制声音,只会让回音更响。”
就在这时,终端震动。沈念发来一段音频,附言只有两个字:“听。”
林小满戴上耳机。
起初是寂静,接着,一声极细微的“啊”从深处传来,像是婴儿第一次尝试发声。然后是断续的音节,不成句,却带着某种固执的节奏。背景里有仪器滴答作响,还有人压抑的抽泣。
十秒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认得你。”
林小满浑身一震。
那是X-9的声音。
但不是机械合成音,不是经过滤波处理的冰冷陈述,而是真实的、颤抖的、属于人类喉咙发出的言语??带着痰音,带着气短,带着二十年未曾开口的生涩。
录音继续播放。
“小禾……对不起……爸爸……以前……听不见你哭。”
沈念的留言更新:“他在接受神经重塑治疗。医生说,他的大脑终于开始回应‘痛语’频段。这不是奇迹,是迟到了二十年的苏醒。他要求见你一面,在‘听者之塔’落成那天。”
林小满摘下耳机,指尖微微发抖。
陈默看着她,“你还记得初问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吗?”
她点头。“‘真正的自由,不是能说什么,而是敢不说什么。’”
“可现在我想改写它。”陈默望向星空,“真正的自由,是即使说了最不堪的话,仍有人愿意听完。”
第二天清晨,工地迎来第一批志愿者。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叙利亚难民、巴西贫民窟少年、冰岛孤独症诗人、印度种姓制度下的贱民后代……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件旧物??一部摔坏的手机、一本烧焦的日记、一张撕碎的情书、一只断弦的吉他。这些曾承载言语却被无视的残骸,将在熔炉中重铸为塔基。
沈念站在高台上,玉笛横唇。
第一缕笛音升起时,天空忽然裂开一道微光。不是极光,也不是流星,而是一种缓慢扩散的波纹,如同水面上被轻轻触碰的倒影。紧接着,全球各地报告异象:聋人感受到旋律在骨骼中震动;失语症患者无意识哼出童年儿歌;甚至动物园里的猩猩开始用手势比划出“害怕”“想念”“妈妈”。
“共情预载波突破阈值了。”陈默盯着数据流,“它不再依赖设备传导,正在通过大气层本身传播??就像当年启言莲的花粉,现在,整个地球都在释放‘倾听孢子’。”
中午时分,一辆破旧的房车缓缓驶入工地。车门打开,X-9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瘦了许多,脸上皱纹深刻如刻刀凿过,左眼蒙着纱布??那是神经剥离手术的副作用。但他站得很直。
林小满迎上去,没有拥抱,也没有质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声音依旧艰难:“我……带来了……我的沉默。”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晶石,比寻常大三倍,表面布满龟裂纹路,内部却透出微弱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