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究竟在哪里呢?
在休兵眼里,它就是一张卷着螃蟹的饼,而蝗虫大军已经借助烟态的时空之力凑到了“螃蟹”的面前。
这时候,“宿”发出了更猛烈的术法,由于蝗虫身上的时空之力过于分散,所以节节败退,但身碎之前,它们总会投射出毒针。
但“宿”的术法无法再攻击到木子云众人了,休兵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可以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他重复地投影蝗虫大军,然后令它们冲锋并射针。
蝗虫大军几乎只能在外存在十几息时间,众人也。。。。。。
风从归墟海渊的深处吹来,带着死寂与永恒的寒意,却在触及青冥花的那一瞬,忽然变得柔软。那朵漂浮于黑海中央的花,花瓣纤薄如纸,色泽幽蓝中透出一丝温润的光晕,仿佛承载着某种不肯消散的执念。它不沉不落,也不随波逐流,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像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守望着这无生无息的世界。
而在那漆黑石柱之下,在光芒吞噬一切后的虚空里,言江睁开了眼。
他没有倒下,也没有坠入深渊。他的双脚稳稳立于一片虚无之上,四周是流动的暗影,如同千万条缠绕的记忆之河,在无声地低语、翻涌、断裂又重组。头顶没有天,脚下没有地,唯有第十根圣柱高耸入云,通体漆黑如墨,此刻正缓缓旋转,每一圈都引发一次灵魂深处的震颤。
“欢迎归来。”一个声音响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他心底浮现,古老得像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声叹息。
言江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跳动着心脏的位置,如今只有一团燃烧的火焰,九瓣分明,却少了半片边缘,像是被命运硬生生撕去了一角。那是他的心火,也是九火共鸣的最终形态。它不再属于肉体,而成了某种更接近本质的存在:既是火种,也是锁链;既是光明,也是代价。
“我不是归来。”他轻声道,“我是踏入了从未存在过的‘之间’。”
话音落下,四周的暗影骤然凝实。一道道身影从中走出??有披甲执剑的远古守护者,有身裹符文长袍的祭司,有面容模糊却眼神清明的老者……他们皆曾点燃过一柱之火,最终却未能归来。他们的身体由残念构成,动作迟缓,言语无声,可当目光落在言江身上时,那一双双早已麻木的眼中,竟泛起微弱的涟漪。
有人跪下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整片虚空之中,无数亡魂匍匐于地,向他行礼。
不是敬他强大,而是敬他选择了这条路,还活着走到了终点。
“你们……都想出去吗?”言江问。
无人回答,但那些低垂的头颅微微颤动,像是在压抑千年的哭声。
他知道答案。他们都想回去,哪怕只是一瞬,哪怕只能看一眼亲人坟前新开的花。可归墟不是牢笼,它是平衡。若这些执念回归人间,轮回便会扭曲,记忆将混乱,生死界限彻底崩塌。所以他们必须留下,成为锚点,镇压那股试图逆流而上的洪流。
而他,将成为新的中心。
第十柱再度震动,一道光幕自柱心展开,映出人间景象:焚宫神龛前,望乡静静伫立,手中捧着那半枚残缺火印;息壤绿洲的孩子们追逐着飞舞的青冥花瓣;风筝坐在屋顶喝酒,忽然抬头望天,喃喃说了句什么;叶开然站在冰塔顶端,指尖轻触那盏长明灯,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悲悯。
“你还看得见他们。”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因为你尚未完全融入归墟。还有选择的机会。”
“什么选择?”
“放弃心火,回归凡尘。只需松手,火焰自灭,你便可重获肉身,踏上归途。而归墟将另寻继任者??或许十年,或许百年,但终会有人再来。”
言江看着画面中的望乡。她正将一朵青冥花插进窗台的陶罐里,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个熟睡的孩子。阳光洒在她侧脸,映出岁月刻下的细纹,也映出她眼底始终未曾熄灭的光。
他几乎要伸手了。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光影的刹那,他停住了。
“如果我走了……谁来守住这扇门?”
“自然会有下一个。”
“那下一个呢?再下一个呢?难道要让这份牺牲永远轮转下去,直到所有人都不愿再来?”
沉默。
“我不怕留在这儿。”他说,“我只怕外面的人,有一天忘了为何要点燃火焰。”
光幕碎裂,化作星尘飘散。第十柱发出一声悠远的鸣响,宛如钟磬回荡于宇宙尽头。整个归墟开始变化??原本死寂的黑海泛起微澜,海底深处升起一座由光构成的阶梯,直通石柱核心。亡魂们缓缓起身,不再哀怨,不再挣扎,而是列队走向阶梯,逐一融入其中,化作支撑结构的一缕微光。
秩序正在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