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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皇城之下(第1页)

“九千岁!不好了!不好了啊!”

皇城内,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铠甲上的铜片碰撞得叮当作响。

他跑得太急,在门槛处踉跄了一下,几乎是扑到殿中,声音里带着哭腔。

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

启声没有回头,只是将指尖轻轻按在唇上。那支“承声”笔静静横卧于掌心,竹节泛着温润的青光,像一缕未熄的晨曦。她知道,风中的回答不是幻觉??那是无数未曾说出的话,在天地间回荡、汇聚,终于找到了出口。

但她也清楚,这并非终结。

旧京废墟的尘埃虽已落定,“心钉”虽碎,可它的影子仍在人间游走。那些曾被压制的声音一旦释放,便如春雷惊蛰,唤醒了更多沉睡的记忆。各地共语堂接连传来异象:幽州地下古井夜夜传出诵读声,经查竟是百年前一位女学士临刑前默背的《诗义通解》残章;西陵边陲某座废弃驿站中,守夜人每到子时便听见孩童齐声朗读启蒙课文,可屋内空无一人;更有甚者,岭南一座荒庙里的泥塑神像,竟在香火缭绕中自行开裂,露出腹中藏匿的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不服”三个字,重复三百余次,墨迹深浅不一,仿佛是用血与泪一笔笔刻下的控诉。

这些讯息如潮水般涌向南荒言林,堆叠在启声案前。她日日整理,逐条倾听,以“承音印”感应其真伪,再由回音使者分赴各地安抚、记录、传诵。然而,越是深入,她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寒意??那不是来自外界的敌意,而是人心深处悄然滋生的疲惫与怀疑。

有人开始质疑:“说这么多,有用吗?”

一名曾在矿难中失去双亲的少年,在启声的帮助下还原了父亲临终遗言,并将其刻入地方信篆碑。可当他在村中公开讲述那段话时,却被族老斥为“煽动怨气”。“你爹死了就死了,翻旧账做什么?”老人冷眼相向,“现在日子好了,何必再提那些晦气事?”少年最终沉默离去,而那块刚刻好的碑文,也在一夜之间被人凿去半面。

还有人问:“如果说了也没人听,还要继续说吗?”

西北边境,一名戍卒因梦缄之咒复发,整夜跪地默诵黑坛经文,醒来后精神恍惚,竟亲手撕毁了自己写给妻子的情书。“她说不会怪我忘了她……可我怕我自己真的忘了。”他在供词上写道,“声音能传出去,心却关上了门。”

启声读完这些报告,久久不语。她忽然想起幼年时在族学读书的情景。那时先生常说:“君子慎言。”她曾天真地以为,那是教人诚实守信。如今才懂,这句话也曾被用来堵住万千张欲言又止的嘴??“慎”,成了“禁”的遮羞布;“言”,成了特权者的独享之物。

她起身走出石屋,步入言林深处。

七主竹依旧挺立,枝叶随风轻摆,发出细碎如语的声响。她在始竹下盘膝而坐,取出“续言录”的残卷??那日在血月下自燃后,虽被她以精血抢救回来,但部分内容已化为灰烬,只留下焦黄边缘和模糊字迹。她闭目凝神,试图以识海记忆补全,却发现某些段落无论如何都无法复现。不是遗忘,而是……被屏蔽了。

就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横亘在她的意识之前。

就在此时,始竹忽然剧烈一震,一片竹叶飘落,恰好贴在她眉心“承音印”上。刹那间,一股冰冷刺痛直贯脑海,一幅画面强行闯入:

一座巨大的青铜殿宇,四壁刻满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笔都似泣似诉。中央高台之上,坐着一个背影模糊的人,手持漆黑竹笔,正在书写。他写的不是文章,而是名字??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之名,每写下一人,那人所在之处便陷入死寂。村庄不再有争吵,学堂不再有提问,连婴儿啼哭都变得机械而短暂。

而在大殿角落,蜷缩着无数透明的身影,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上写满绝望。其中一道身影缓缓转头,赫然是六岁的启声自己。

“这是……未来的景象?”她猛然睁眼,冷汗涔涔。

竹叶早已落地,可那股寒意仍缠绕不去。她意识到,那不是预言,而是某种潜藏于历史夹缝中的可能性??一条未曾发生、却随时可能开启的路径。只要人们再次选择沉默,只要权力再次以“秩序”之名剥夺表达,那个世界就会苏醒。

她必须做点什么。

三日后,启声召集全国回音使者代表,在南荒言林举行“薪火会”。来自五湖四海的男女老少齐聚林间,或盲或聋,或残或病,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曾替他人发声,或将不可能说出的话带入光明。

会上,启声并未宣讲宏论,而是请每一位使者讲述一段他们最难忘的“声音”。

盲女阿芜说起那个雪夜,她第一次用歌谣唤醒兄长遗言时的感受:“我不是听见了,我是‘看见’了。他的声音是暖的,像炉火映在墙上跳动的光影。那一刻我才明白,失明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告诉你,你不该‘看’。”

老教师程砚颤巍巍站起,声音低沉却坚定:“三十年前,我因教授《民本论》被革职。他们烧了我的课本,说我蛊惑人心。可就在昨天,有个学生找到我,说他在废纸堆里捡到了一页残页,上面写着‘民为邦本’四个字,他抄了整整一百遍,为了记住。”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那四个字,笔迹稚嫩却用力至极。

士兵陆昭最后一个发言。他跪在地上,双手捧出一把泥土:“这是我战友埋骨之地的土。去年清明,我把他的名字念了三千遍。突然,风吹过坟头,草叶沙沙响,像是在回应我。我知道,他听见了。”

众人静默良久,而后自发围成一圈,手拉着手,开始低声吟唱一首无名歌谣??那是启声当年从古籍残卷中复原的《众声谣》,本已失传百年,如今却在这一刻自然流淌而出。

启声站在圈外,望着这一幕,眼中泛起微光。

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抵抗??不是靠神兵利器,不是靠法术神通,而是靠一颗颗不肯闭嘴的心,靠一句句明知无力却仍坚持说出的话。

会议结束当晚,她独自登上言林最高处的观音崖。月色清冷,照得山川如霜。她取出一支新制的竹笔??并非“承声”,而是一支普通南竹削成,未经任何符篆加持。

她对着虚空写下第一句话:

>“我害怕。”

笔尖落下时,整片言林微微一震。这不是力量的爆发,而是一种共鸣的开启。紧接着,第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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