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海素来自诩为最懂得隐忍的武者。
他至今记得,当年为了刺杀一个目标,他在茅房上潜伏了整整三天三夜,连膀胱都要憋炸了。
最终不仅他成功得手,还在那具尸体上痛快地释放了一泡积蓄已久的尿!
那种隐忍后的极致快感,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浑身战栗。
可现在,他对过往的商队动了脑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知道有多愚蠢。
能在江湖上行走的商队,哪个背后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商队,早就像肥羊般被各方势力分食干净了。
若真惹怒了背后的势力,别说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怕是还要赔一笔钱才行。更何况,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势必会让昌平城的商路日渐凋零。
这杀鸡取卵一样的愚蠢,完全不像他平日深思熟虑的作风。
但眼下他实在走投无路了。能借的钱庄都借遍了,千机门那群奸商还在虎视眈眈地讨要尾款,甚至厚颜无耻地索要什么“精神损失费”。
我赔你妹啊!
你们在心里弄个残次品,就想要忽悠我,还要我付钱!
我步云海才不是冤大头啊!
步云海在心中狂骂千机门的奸商。
“城主,那些商队来往很多,但是他们身上能有几个钱?多数是货物或者汇票。”康熊不得不提醒道。
刚才听步云海的意思,他吓了一跳。
他也没有想到步云海穷疯了还要对商队动手。
步云海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胡说的,我怎会如此不智?”
正如同康熊所说,那些人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因为从冰原那边收货,并不需要多少钱。一路上的运输之后,这些货才值钱。
至于汇票,昌平城除了富来钱庄,也有其他的钱庄,比如就是北辰钱庄。
想到北辰钱庄,步云海的眼神暗了暗。那可是璇玑阁镜天阁的产业,准确地说,是他那位“便宜老爹”的摇钱树。
要是敢动北辰钱庄的主意,他这个城主怕是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步云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不得不强压着不在下属面前失态,损了城主的威严。
或许是他这个城主当得太顺遂了。夺了昌平城之后,他看到金库里的钱,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些日子,他感觉手里的钱根本花不完!
正是这样花不完的错别,让他“膨胀”了,觉得自己在昌平城无所不能。他挥金如土,盖摘星楼,订天镜,仿佛真成了这昌平城的主宰。
可当“天镜”到了之后,他前面花的钱太多了,再加上出了什么见鬼的“兔面大侠”让他手里的钱一下子周转不过来。
这也只是周转不过来罢,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伤筋动骨。
真正麻烦的是,百变门耍滑头!
盖好摘星楼之后,他好不容易凑够了天镜的尾款,结果“天镜”出现了问题!
明明交付的时候没有问题,用了几天“天镜”内部却出现了碎裂,极大的影响使用。“天镜”可以说一块废镜!
他去找百变门前去理论,百变门居然振振有词,说是既然已经交付的时候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
一切问题,都需要他自己承担。
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开玩笑么?
一块镜子五万两,用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