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一片狼藉。
随处可见弹孔,还有尸体。
有缅光警察的,也有来警察局办事的普通人。
“理智点儿,别反抗,对咱们都好。”见丁雨薇挣扎,范利平立刻出声提醒。
丁雨薇沉声道:“范。。。
暴雨在入夜后骤然倾泻,像是天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水顺着山脊奔涌而下,冲刷着泥泞的小路。罗培镇的电力早已中断,南江旅舍里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晕,映照出众人紧绷的脸。陆春泽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被雨幕吞没的山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七龙笼子上的锁扣。
“热成像确认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沈新盯着笔记本屏幕,声音压得极低:“三十七个热源,集中在庙宇东侧厢房,体温分布均匀,不像临时聚集。而且……”他顿了顿,“有婴儿和老人的体征特征。”
陆春泽眉头一皱:“人质?”
“不排除。”宋志冈从角落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地图,“那座庙叫‘白象寺’,早年是边境香客朝拜之地,后来荒废了。但近几年有人定期修缮围墙,安装铁门??不是为了供佛,是为了封锁。”
蒋文咬牙:“他们要用点灯节做掩护,把毒货混在祭祀队伍里运出去?”
“不止。”陆春泽缓缓道,“我怀疑整个节日都被渗透了。灯节本就是缅光北部最大的民俗活动,万人空巷,灯火通明,最适合藏匿大宗运输。而刘保泉选择这个时候‘死’,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以为威胁解除。”
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接着传来李牛急促的声音:“陆队!桑村寨方向发现异常车队!三辆皮卡,没有牌照,车顶加装了防水布,正往白象寺靠近!时间是……23点17分。”
“比预计提前六小时。”沈新迅速调出无人机实时画面,“看车轮痕迹,载重不小,可能是压缩包装的毒品或武器。”
陆春泽眼神一凛:“通知无人机组,保持高空隐蔽飞行,不要惊动他们。另外,联系部里申请跨境追踪许可??就说我们掌握重大跨国贩毒证据,涉及中国公民死亡与境外执法勾结。”
“可现在刘保泉‘已死’,我们拿什么当依据?”蒋文低声提醒。
“七龙。”陆春泽转身看向那只安静的灰羽鹦鹉,“它录下的每一句话,都是证据链的一环。尤其是那句‘潘文海代你问个好’??说明刘保泉知道我们内部有人卧底。这不是巧合,是挑衅。他要的就是让我们内斗,自乱阵脚。”
沈新猛地抬头:“所以……潘文海可能已经暴露了?”
“恐怕不止暴露。”陆春泽声音冷如冰刃,“他很可能已经被控制,甚至……被替换。”
屋内一片死寂。窗外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震颤。
凌晨一点二十三分,技术组终于完成对七龙近期所有音频的深度解析。一段隐藏在鸟鸣与风声之间的对话浮出水面:
【男声A(模糊)】:“……计划改了,不用象,用孩子。”
【男声B(清晰)】:“明白。灯节游行第三队列,红灯笼底下。”
【男声A】:“记住,别碰食槽,那边有人盯。”
“食槽!”沈新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在说七喜中毒的事!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异常!”
陆春泽拳头攥紧:“‘用孩子’……难道他们打算把毒品藏在参加游行的孩子身上?”
宋志冈脸色铁青:“更可能是绑架村民当人盾。一旦我们行动,他们就拿平民当挡箭牌。”
“必须抢在灯节开始前动手。”陆春泽果断下令,“蒋文,你带两个人伪装成香客潜入桑村寨,摸清庙里人质情况;沈新继续监控无人机信号,锁定所有进出车辆路线;宋志冈跟我去见一个人??昂杜。”
“你还信他?”蒋文震惊。
“我不信任何人。”陆春泽抓起雨衣,“但我需要一个能在缅光境内合法调动资源的人。哪怕他是双面间谍,只要利益一致,就能合作。”
雨越下越大。三人驾车驶入漆黑山道,车灯划破雨帘,像一把刀劈开浓雾。两小时后,他们在一处废弃茶站见到昂杜。这个身材矮壮、满脸胡茬的男人披着油布斗篷,眼神警惕。
“你们不该来。”他开门见山,“刘保泉死了,上面下了封口令,谁提这事谁倒霉。”
“他没死。”陆春泽直视着他,“你是押送车队的联络官,你应该清楚??心跳监测仪可以伪造,尸检报告可以篡改。他在演戏,而你们有人配合。”
昂杜沉默片刻,点燃一支烟:“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明天上午十点,有一支‘慈善团’会从腊戌出发,前往桑村寨举办儿童灯艺比赛。主办方是‘南疆文化促进会’。”
“哪个组织?”沈新追问。
“查不到注册信息。”昂杜吐出一口烟,“但它去年赞助了七个边境小学,今年突然消失。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春泽,“他们的负责人姓萧。”
陆春泽心头剧震。
萧群!刘保泉在被捕前最后通话的对象!
“他们是冲着七龙来的。”他喃喃道,“刘保泉知道我们会保护幸存的鹦鹉,所以他设局引我们进入被动防守。而真正的目标,是借‘慈善’之名,将新的指令传递给埋伏在当地的团伙,并利用孩童作为运毒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