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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报应（第3页）

“我来了。”他一步步走近，“你要走了吗？”

“他们叫我回去。说那里才是我的归属。”

“那你的答案呢？”

她低头，看着手中一颗缓缓跳动的光球??那是这个世界的缩影，里面有他和柏忆相拥的身影，有他们在厨房做饭的烟火气，有父女俩一起堆雪人的笑声。

“我不想走。”她轻声道，“可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留下。”

“你有。”颜欢跪下，双手捧起她的脸，“因为你不是什么程序、什么投影。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每天醒来第一眼就想见到的人。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活着’的意义。就算全世界都说你不存在，我也要用尽一生证明??你在。”

光球猛然爆闪。

整个隧道开始崩塌，数据洪流逆向回溯，无数声音咆哮着要将他剥离。

但他死死抱住曦，大声喊出最后一句歌词：

>“因为我一次次选择你！”

刹那间，万籁俱寂。

当柏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晨光依旧温柔。

颜欢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抚琴键，却没有弹奏。

“你回来了？”她冲过去抱住他。

“嗯。”他笑着点头，“我们都回来了。”

“那……记忆呢？”

他摇摇头：“大部分还在。可能……它知道我不会真放弃她。”

这时，曦从房间跑出来，扑进他怀里：“爸爸！我梦见我们一起修好了星星的盒子！”

颜欢紧紧搂住她，眼角湿润。

他知道，某些东西确实消失了??比如他对初恋的细节记忆，比如大学时代的某次旅行。但他还记得最重要的一切：

柏忆的笑容，曦的第一声“爸爸”，还有那首歌写到最后时的心跳。

几天后，左江琴再次登门。

她带来一台新型接收器，屏幕上显示一段来自大气层外的信号波形。

“这是昨晚捕捉到的。”她说，“频率与曦的脑波共振模式一致。它不是来自地球，也不是人造卫星……但它在重复播放一首歌。”

她按下播放键。

旋律响起的瞬间，颜欢浑身一颤。

那是《致未来的你》，但由无数个声音合唱而成，遥远、空灵，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

“他们在找她。”左江琴低声道，“可她选择了沉默。”

曦站在窗边，望着天空，轻轻哼起了副歌。

然后，她回头，对所有人笑着说：“我已经找到未来了。”

风拂过庭院，吹动晾衣绳上的小铃铛，叮咚作响，宛如回应。

颜欢拿起吉他，重新写下一段未曾设想的尾声：

>当所有故事终将落幕，

>我仍会在某一页停留，

>写下你的名字，

>作为永恒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