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监狱内的囚徒被大公爵杀光,但变动并没有消失,整个沉默位面在一瞬间,完全变成了黑夜。
乌云密布,大雨连绵。
庞大的魔压从世界之外而来。
法界之中,美狄亚女巫抬头看向那从沉默位面之。。。
洛克站在寂静王座的边缘,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整个位面。那道残缺的蓝光圆环依旧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只无形之眼,正从世界的夹缝中窥视着他们。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性波动??那是凶兽血脉残留的感知力,在提醒他某种不可见的侵蚀正在悄然蔓延。
“它不是单纯的生物。”洛克低声自语,“它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是被遗弃文明的执念所凝结而成的存在。”
威斯敏斯特小公爵喘息未定,手中还残留着曾福冲击的余波。他双目赤红,额角渗出血丝,显然心神已被幻象重创。但他仍死死盯着洛克,声音沙哑:“陛下……您为何不杀我?我刚才……我竟对您出手……”
洛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一道淡金色的符文在他掌心浮现。那是来自法界深处的封印印记,属于七环巫师独有的灵魂烙印。当这道符文亮起时,四周的空间顿时凝滞了一瞬,连那不断闪现的蓝光圆环都轻微震颤了一下。
“因为你并未真正背叛。”洛克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看到的是‘佐罗’,但那不是他。那是圆盘生物借由你内心最深的执念所投射出的幻影。它知道你忠诚于谁,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动摇你的心智。”
小公爵身体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可……可那感觉如此真实!我甚至能闻到皇宫里的檀香,听见钟楼敲响第九下……那是登基那天的钟声!”
“正因为真实,才更危险。”洛克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幻术,而是‘记忆同化’。它不仅能读取你的记忆,还能将自身嵌入其中,让你分不清过去与现在、真实与虚妄。一旦你彻底接受那个‘归来’的皇帝,你就等于主动打开了灵魂的大门,让它完成最终的融合。”
空气骤然降温。
远处,昆古丁学院的观赛区传来一阵骚动。麦克巫师猛地站起身,指着沉默圣杯位面的方向大喊:“你们看!那些死去囚徒的尸体……他们在发光!”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原本倒在塔内的数十具尸体,眼眶中竟再次浮现出那残缺的蓝色圆环。光芒微弱,却持续扩散,如同水纹般沿着地面蔓延开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的手指开始轻微抽搐,仿佛有某种力量正试图重新激活它们早已死亡的神经。
“糟了!”美狄亚男巫脸色剧变,“它没死!它通过死者的眼睛继续存在!每一个被杀死的人,只要他们的视网膜尚未腐坏,就成了它的媒介!”
乔治娜男巫迅速结印,一层银白色的屏障瞬间笼罩全场。但她额头已渗出冷汗:“这种传播方式……根本防不住!我们不可能把所有尸体的眼睛都挖出来!”
洛克闭上双眼,心灵网络全速运转。他感知到,在这片位面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细微的灵魂涟漪在荡漾??那是圆盘生物的同化触须,正以死亡为桥梁,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现实结构之中。
“它不需要肉体。”洛克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猩红,“它只需要‘注视’。只要有人看过它一眼,哪怕只是一瞬,它的种子就已经种下。时间越久,侵蚀越深。等到宿主的精神防线出现裂痕,它就会趁虚而入,一点点吞噬人格,最终将其变成纯粹的容器。”
“那怎么办?”小公爵急问,“难道我们要放任它扩张?”
“不。”洛克冷冷道,“我们必须逆转这个过程。”
他猛然转身,双手高举,口中吟诵出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言。那是源自法界禁典《魂蚀录》中的逆向同化术??一种极端危险的仪式魔法,能够强行剥离外来意识对宿主的污染。代价是施术者必须承受同等程度的精神反噬。
“你在做什么?!”小公爵惊呼,“那种魔法连七环巫师都不敢轻易尝试!你会疯的!”
“所以我才需要你。”洛克回头看他,“你是唯一一个既见过‘佐罗’幻象,又未完全沦陷的人。你的意志尚存抵抗之力,而我的法力足以支撑仪式运行。我们联手,可以制造一个‘净化场域’,将所有被同化的个体暂时隔离,并切断圆盘生物的视觉连接。”
小公爵怔住。
片刻后,他咬牙点头:“好!只要你下令,我便赴死亦往!”
两人并肩而立,洛克引导法力注入小公爵体内。刹那间,一股炽烈的蓝白光芒自他们为中心爆发开来,宛如一轮小型太阳照亮了整座监狱废墟。光芒所及之处,那些发光的尸体纷纷爆裂,眼中的蓝环寸寸碎裂,发出凄厉如哭的尖啸。
“啊??!!”洛克猛然跪地,双手抱头,鲜血从鼻腔和耳道涌出。他的意识正遭受猛烈冲击,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有远古战场上的嘶吼,有星辰崩塌时的哀鸣,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反复回荡:
‘你无法阻止归途……我们本为一体……回归才是终点……’
“坚持住!”小公爵一把扶住他,将自己的灵性源源不断输送过去,“陛下!别让它进入你的思维!守住本我!守住皇权意志!”
洛克牙齿紧咬,几乎要将舌尖咬断。他在心中怒吼:我不是凡人!我不是巫师!我是法界的主宰!我的意志即是法则!
随着这一声内心的咆哮,他的灵魂深处爆发出一道金紫色的雷霆,将所有入侵的记忆彻底焚毁。与此同时,净化场域的范围进一步扩大,终于覆盖了整个寂静王座区域。
蓝光退散。
死寂降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成功了?”麦克巫师颤抖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