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皱了皱眉,摸摸柔软的枕头,被子和枕头比刑洄柔软多了,他早该这样睡的。
虽然现在刑洄记不起跟周游结婚这六年的点点滴滴,甚至连周游的样子都忘了,但还是像受到了打击,离开饭桌的他跑去酒窖喝酒。
活像个离婚后独自买醉到深夜的alpha老男人,他醉醺醺的从酒窖里出来,去冲了个澡,出来,路过游淼卧室门口的时候还踹了一脚门,但力度很轻,非常轻的那种。
说是踹,更像是拿脚点了下,有点窝囊的发泄。
“我睡哪儿?”他开始嚷嚷着问。
也不知是问卧室里的游淼,还是问廖安或者警卫和佣人们。
廖安走了过来,轻声说:“卧室给你收拾好了,你小点声,他怀着孕呢,早睡了,你别吵醒他。”
刑洄觉得廖安现在很偏心游淼,不满地嘟囔:“怀的又不是我的。”
廖安看着醉醺醺的刑洄,觉得果然是摔坏了脑子,他叹口气:“少爷,你生理课应该要重新学学了。”
刑洄眉毛一拧,廖安继续说:“孩子四个半月了,你们离婚四个月,同房后到怀孕,你自己算算,小游的孩子是谁的?”
刑洄眼睛亮了一下,但克制住了脸上的表情,并装出一副不是很高兴地样子:“可他说怀的是别人的。”
廖安不溺爱了:“小游说的也没错,你现在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跟他之间所有的事,他怀的是没失忆的那个刑洄的孩子。”说完他就摇头叹气的走开了。
刑洄对廖安这话简直意见大的要命,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他再失忆也还是他吧。
什么叫孩子是别人的?
哪个别人?是他的!
虽然喝的微醺,但是这一刻刑洄明白为什么他爸要把人接来庄园了,原来是因为怀孕了。
那么,对于怀了他的孩子这件事,周游,不对,现在叫游淼。
刑洄踉踉跄跄的坐在了卧室门口,靠着门板,游淼对怀孕这件事怎么想的呢,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丢给刑家,还是为了孩子跟他复婚?
思考了一会儿,刑洄脑袋疼,自从失去一部分记忆,他只要稍微用力思考问题,脑袋就像是裂开一样,很痛。
或许,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因为游淼的到来而在接下来的某个时刻能恢复记忆。
这也是医生跟他说过的办法,找到老婆,跟老婆再把日子过一遍。
刑洄的眼皮垂下来,想着想着,然后慢慢的靠着门板睡着了。
屋子里暖气很足,地暖也暖烘烘的,这样睡着并不用担心着凉,但睡在这儿哪能睡好觉,廖安吩咐人要把刑洄弄到床上,但一碰,刑洄就醒了。
他像是懵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我就在这睡,谁也不要管我。”
四个月以来,游淼第一次睡个好觉,果然有钱就是好,下了床,打开卧室的门,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重物靠在了小腿上。
他这样一个开门的动作叫刑洄重心一空,整个后背往后一仰,好在有东西支撑住了他。
刑洄睁开眼,抬头看去,跟正在低头看他的游淼四目相对。
两秒后游淼移开视线,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刑洄捏捏眉心,站起身,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最后目光停在他眼睛上,看了几秒,说:“对不起。”
喝了酒的刑洄清醒了,第一件事是跟游淼道歉。
游淼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抿紧嘴巴,绕开他出了卧室。
到了中午的时候,就算不愿意跟脑子坏掉的刑洄讲话,但游淼还是不得不开口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放他离开。
他问完这句话后,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就很无奈的那种,再过去六年间,他问过很多遍什么时候放他走。
但现在,即使换了脸做回自己,面前的人摔坏脑子不记得他,他开口还是在问他什么时候放他走。
刑洄给游淼的笑弄得困惑,于是问:“笑什么?”
游淼不想跟他多讲话,就沉默。
刑洄等了会儿,正准备问他为什么不说话,突然想起沈亨跟他说他对周游不好,总是吵架,然后这个人就不跟他讲话,是可以一两个月不跟他说话的那种。
他蹙眉,然后放柔了语气,看着游淼,说:“对不起。”
游淼很意外的看了刑洄一眼,这个人,居然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跟他说了两遍对不起。
捕捉到游淼的眼神,刑洄不由无奈:“怎么?我说对不起让你很吃惊吗?”说着好奇地问:“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