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水足饭饱,她翘起二郎腿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想通了。”
“那就招了吧,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遵命,沈局。我承认我犯了错误,没有及时去旅店救您,以后一定注意关心战友们的安危,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性。”
“就这些?”
“还有,我不该眼馋您的美色,不该惦记您的身子,不应该调戏您。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您长得太迷人了……”
“少给我灌迷魂汤,”蓉阿姨当然不像小姑娘那么好哄了,“你说来说去都在避重就轻,看来你很顽固呀。”
“我没有,我对组织一直是很诚实的。”
“诚实?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新鲜。你还在负隅顽抗,想要滑过去是不是?”
“您对我一直有误解,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谈个鬼。你以为咱们是同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她知道我也是警察,对审讯的套路很熟悉,寻常的招数肯定对付不了我。
“您到底想要问什么呀?”
“我问你,那天试完变声器以后,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要逃跑?”
“我……没有逃跑,就是出去兜了个风。”我心里一紧,原来自己一直在被监视。
“兜风?大半夜的出去兜风?”
“对呀,一觉醒来睡不着了,感觉有点不舒服,出去放松一下。”
“兜风需要兜那么远吗?从海边一直兜到飞机场?”
“我只顾着放松,忘了看路了。”
“你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我以前低估你了。”她冷笑道。
“妈,你们一直在监控我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处都是监视你的眼睛,自己做了坏事就别想瞒过去。”
“妈,我知道错了,看在我是您女婿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饶了你可以,必须把实话说出来。”
“我刚才都说完了。”
“既然你这么顽固,那好吧。”蓉阿姨重新把头盔拿了起来。
“干什么?还要接着打吗?”我哆嗦了一下。
“吃饱喝足了不揍你干什么?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外面没下雨呀。”
“我的心里下雨了,成吗?来吧,摆个pose吧,看看哪个姿势挨揍最舒服。”她举起头盔要往我的头上套。
“不行,我不戴了。”我拼命晃头躲着头盔。
“你不想戴是吗?那我就直接开打了。”她伸手去拿棍子。
“不不不,还是戴上吧。”我心说,既然这顿打避不开,还是先把脑袋保护起来吧,万一被揍得像个猪头似的,明天实在不好出去见人。
看来蓉阿姨想得真是很周到,知道要揍我就提前做好安排,为了不打出内伤特意预备了两根橡皮棍子,而且打人不打脸,她还贴心地给我准备好了头盔。
头部的保护措施刚做好,她就掂量着手里的棍子走了过来。
我透过头盔上的透明面罩看着蓉阿姨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一道弧形的光亮从头盔上掠过,那是挥动棍子的反光,她整个人在透明面罩外显得如此冷漠,像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人,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只是为了痛扁我。
打人这件事成为习惯以后就变得麻木了,蓉阿姨越打越起劲,我自知求饶无用,只得把身子缩成一团以求最少暴露自己的脆弱部位。
谢天谢地,第四遍殴打终于结束了,她持棍站到一边后,我痛苦地伸展着后背说:“除了我妈,您是揍我最狠的人了,真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