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不是,您现在去问也问不出什么,叶总昨天差点失血过多,为了让她冷静下来,医生用了过量的镇静剂,她现在暂时性失忆了。”
“那就让她想起来,我自己去说,让开,再不让开我要动手了!”
“薛小姐……”
“连秋,听她的。”
这道声音太过陌生,孟连秋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的门被拉开,她踉跄后退了几步。
一只手扶住她,门完全拉开,露出叶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她嗓音嘶哑,如同被砂砾磨过:“季青,我们谈谈。”-
孟连秋提心吊胆守在监控室门外,生怕薛季青脾气上来,真把叶泠给拆了。
但里面安安静静,久久没有激烈的声响。
门内,叶泠在监视器前坐下,调出昨天的监控,八倍速播放。
薛季青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从她右臂上渗血的纱布,到缺了一块指甲的中指。
随着鼠标的点击,裸露的肉吐出血丝,凝固成可怖的血痂。
胃里发寒,薛季青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昨天晚上,你为什么选商觅儿。”
“明明先把筱筱救下来,等劫匪到楼下了狙击也是一样的。”
“孟连秋说那是最优解,但我不信你会这么配合。”
“告诉我。”
“……”
长久的沉默,叶泠轻声说:“因为我,自作聪明,愚蠢至极。”
她问:“如果你是劫匪,在手里有两个人质,且需要舍弃一个时,你会保留无关紧要的,还是,留下更重要的?”
“……”薛季青明白了什么,回答,“后者。”
“是啊,但可惜,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赌桌上,永远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
虚张声势、以假乱真,是最基础,也最有用的手段。
李度在已经挟持到商觅儿的情况下,还要冒险来悦鑫,是因为贪心,也因为,他想获取更大的筹码。
二选一不过是试探,是赌局陷入僵持时,故意抛出的饵。
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度只会抛出价值更低的筹码。
叶泠在赌,赌商觅儿的身份背景,加上她的选择,能让李度心中的天平倾斜。
李度也在赌。
赌耿筱筱,才是定局的关键。
……
事情发生后,叶泠一遍遍回忆,从每一句对话,到每一个细微的眼神。
她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第一眼就锁定的视线;是看到她皱眉忍痛的表情后,下意识的那句“别伤到她”;还是……
复盘来复盘去,她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一念之差,满盘皆输-
“我以为,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我把筱筱换出来。”
可这一次,她依旧没有选择权。
“筱筱水性很好,我听到有人说,正是因为水性好,才自持不会出事,想用这种方式摆脱劫匪。”
“怎么可能,筱筱那么聪明,她一定猜到了我上来就是为了拖住劫匪,好争取时间。”
“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用这种蠢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