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板,简心慈,倒是个好记的名字。
随着话语,叶泠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双弯弯的月牙眼,与某双刻在心底的浅棕色眼睛重合。
心跳声杂乱,好似有某种死寂的东西,在身体内重新萌芽。
嘴角牵动,它颤抖着,一分分上扬,最终凝成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
她和筱筱……
……
……
……
不,不对。
根本一点都不像!
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浮现出痛苦,仿佛有两种情绪在不断撕扯、挣扎。
空气肆意流动的室内,叶泠却感受到了犹如溺水的窒息感。
那是谁的声音?是她自己吗?
她为什么会那么想?
换句话说,这真的,是她的想法吗?
叶泠猛地打了个寒颤。
“咯楞咯楞——”
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叶泠以为是自己的牙,后来发现不是。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圆木桌上,咖啡杯不断晃动,杯底敲击着杯托,好似被洋流冲击的小船。
叶泠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
它在颤抖,连带着整张桌子都在颤。
所以,是她在恐惧。
恐惧,什么呢?
静默片刻,叶泠陡然伸手,飞快把桌子打翻。
一声沉闷的钝响后,暗色液体蜿蜒而下,托着瓷白的碎片。
在木楼梯的嘎吱声又一次响起前,叶泠捡起一片碎片,对准了自己-
下了飞机,顾不上喘口气,薛季青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外,孟连秋刚告别医生,眉头还没来得及松。
薛季青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叶泠还好吗?”
孟连秋叹口气,把门打开。
病床上,叶泠双眼紧闭,面容上看不出痛苦,就像是睡着了。
但无论她们用任何手段,都无法将她唤醒。
“打120的那个女生说,叶总昏迷前出现了偏头痛,后来等她听到动静不对再上去时,就看到叶总晕倒在地上。”
“万幸,她倒下时避开了杯子碎片,没有伤到。”
薛季青静静看着病床上的人,问:“医生怎么说的?”
“暂时没有查出原因,”孟连秋说,“目前的推测是,叶总可能是遭受了某种刺激,产生的昏迷。”
“刺激,”薛季青低喃了一声,眼尾泛上泪光,“是因为,筱筱的事?”
孟连秋摇摇头:“叶总昏迷的一小时后,海城才有消息过来。”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唇角溢出酸苦的笑,薛季青说,“都上新闻了,还有人把这件事编成了故事,说叶泠痴情三年,终于同亡妻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