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审批,孟连秋有些摸不准叶泠想做什么,性格使然让她也不会多问,更不会在叶泠出门时跟上来,但奈何还有个薛季青……
“哒—”
轻微一声按开关的声音,孟连秋收回思绪看过去。
门禁打开,出来的人身形高挑,肤色用粉底液压暗,穿着不显身材的浅色印花T恤,微喇牛仔长裤,高马尾轻轻摇着,步履松弛闲适。
打眼一看,确实像个正直青春的女大。
孟连秋有点恍惚,仿佛有两道属于不同时空的身影在眼前重合。
但,叶泠的大学时期不是这样的,
她要更冷,也更疯,是个十足的怪人。
做事不留后路、永远选最有效的手段,无论它是否极端。就像站在悬索上玩弄万丈悬崖的人,毫不在意自己何时会尸骨无存……
“不走吗?”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帽檐微抬,露出一双温和坚定的黑瞳。
温和坚定,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词还能用到她认识的叶泠身上了?
孟连秋挪开目光,回:“走。”
她跟在叶泠后面,看她用两根手指勾着垃圾袋的抽绳,抬手丢掉时,阳光落在小臂上,照出一块不均匀的肤色。
……
“回来了?”
酒店里,一听到开门的声音薛季青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两手一边一个拐杖,往地上一抵,身体跟着悬空,腰腹用力,荡秋千一样把自己嗖嗖荡了出去。
这幅场景,无论看多少次都无法适应,孟连秋忍不住嘴角一抽。
叶泠倒是走得目不斜视,她忙着去“卸妆”,略一颔首便从薛季青身边越过去。
薛季青回头看看她的背影,转过来问,“真去给人当喂猫小工了?”
孟连秋点头:“嗯。”
“啧——”薛季青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上午叶泠出去那一趟她就觉得不对,于是在下去看到叶泠还要出门时,找了个理由硬是把孟连秋塞过去了,谁知得出这么个结论。
站在玄关聊天不太合适,两人往沙发的方向走。
——薛季青依旧是把自己荡过去的。
她腿伤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单纯地爱上了这种感觉,因而完全不考虑旁人的观感。
这么玩的速度比孟连秋走路快多了,薛季青略等了等,待孟连秋一坐下就问:“兰筱还不知道她找的人是叶泠吧?”
“也许是。”孟连秋谨慎回。
“……”
薛季青又啧了一声,卫生间的门没关,从她的视角能看到叶泠正在用卸妆湿巾擦手臂上的粉底液,几个来回后,她握拳绷直右手小臂,用指甲在上面刮了刮,撕下一片肤色的医用绷带。
绷带下的皮肤白是白绿是绿的,浮现出来的红便特别显眼。
薛季青慢悠悠飘着声音:“过敏药我早拿过来了,诺。”
“谢了。”叶泠三两步走过来,把药片就水吞下。
距离近了,小臂上因过敏泛起的红斑更为明显,连带着纹身的竹节下哪一条藏着伤疤都看得清清楚楚。
薛季青心头莫名浮现几分烦躁,忍不住阴阳出声:“还好这个也是‘筱’,不然你岂不是要换个花样?”
叶泠似乎愣了一下,过了一秒才说:“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薛季青无意义嘀咕了一声,她不知道叶泠说的是那个“不会”,不会换掉纹身?还是不会再“移情别恋”?
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个立场指责的叶泠。
薛季青莫名有些挫败,搓了下头,被没长长的超短发扎到手心,嘴唇抿得更深。
“不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了,烦,”薛季青骂了一声,看表情却完全是冲着自己,“喂猫的事,你就打算这么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