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只会这一句,骂来骂去都是混账,昨日重逢后连个滚字都没再对我说过。”卫樾有些心花怒放,因为温催玉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温催玉遂他的愿:“滚。”
卫樾握得更紧:“马车里就这么大个地方,没法施展,不够我滚的。”
温催玉:“……”
这混账倒是活泼起来了。
“令卿,我去了知荷县,是跟你住,还是你那私塾里腾得出另一个卧房来?”卫樾又问。
温催玉眉间轻挑,好整以暇地回:“你觉得呢?”
卫樾一脸纯良:“我听你安排,你让我睡你床榻脚下都行。”
温催玉看看趴在马车里的生姜:“那地方生姜要睡,你这么大个人还是别跟它抢了。”
卫樾眼睛一亮:“那我……”
“放心,另外有卧房给你住。”温催玉打断他的过高期待。
这结果倒也谈不上失落,卫樾本来就没指望真能和温催玉同房。
不过他还是故意低沉了下去:“哦,看来你那私塾还挺宽敞。”
温催玉:“两个人住的房间还是腾得开的。”
卫樾微微一顿:“等等……两个人?令卿你在此之前一直一个人住在私塾里吗,连个伺候你的仆从都没有吗?”
温催玉失笑:“我那地方不大,我平日里也不忙,又不是不能自理,要人伺候做什么。”
卫樾却有些急了,仿佛过去三年里温催玉过得水深火热:“你身体不好,怎么能没有人伺候?你不请仆从,是怕太引人注意吗?还是那个见鬼的系统根本没给你足够的钱财?可你吃饭怎么办,烧个水都要吸烟尘,你怎么受得了,你难道还自己洗衣裳,你的手……”
“好了。”温催玉安抚地开口,“我之前说过的,我不缺银钱,我让系统按着从前太傅府库房里的情况,等额照搬了一份。”
“我不请仆从,确实有不想太引人注意的考量,毕竟我刚出现在知荷县时,独身一人想低调些,对外只说并不阔绰。但若是真需要,我自会想办法找说辞,让私塾中请一两个人显得也不招人疑惑,只是我觉得没那么需要。”
他慢条斯理地逐条补充:“吃饭是出门吃,知荷县里不缺食摊,后来我在酒楼做了账房先生,更是不愁去哪儿吃喝了。”
“那私塾堂内一应都按我的要求由系统设置过,有流动的温泉水,甚至我的卧房相连的浴室内还有活水浴池,用水很方便,不必我自己烧火起灶。”
“至于洗衣,薄衣裳我自己浣洗也不麻烦,厚些的衣裳我都是请同巷的一位婶婆帮忙,她平日里也靠给人洗衣补贴家用。”
温催玉和声道:“阿樾,我不是喜欢自讨苦吃的人,你不必代我这么惆怅自怜。别互相乱想了,嗯?”
卫樾抿了抿唇,突然胆大妄为地俯身靠近,抱住了温催玉。
温催玉一怔,接着听到卫樾闷闷地喊他:“令卿……过去三年,我真的好想你。”
温催玉摸了摸卫樾的头发。
……
抵达知荷县后,朝臣们得知陛下要去温太傅哪儿住,不约而同都感到松了口气——用不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陛下了,接下来在知荷县的日子应该能过得稍微松快点。
而且有什么事都去温太傅那儿找陛下,想必当着温太傅的面,陛下脾气也会好说话些。
知荷县县令提前安排好了住处,又估摸着时间候驾——之前跟着生姜和梨花跑到云浮县寻人的知荷县衙役快马加鞭提前赶回了知荷县,告知了县令说圣驾南巡要来了的事,让县令又忐忑又期待。
县令还从衙役口中得知,原来崔家私塾那崔令崔先生,就是三年前意外坠崖、连陛下都以为他已经身死的帝师,也是他们这封地的诸侯王,只是失忆了而已。这崔先生此前会莫名其妙被人绑走,也是因为有人发现他和帝师容貌一致。
听了这事儿,县令更加庆幸,得亏他上了心,没有因为只是一个老百姓被掳走就随随便便应付结案,不然这会儿大概也没命候驾了,堂堂大司农和一郡郡尉都被杖杀了,何况是他这个小小县令。
但他上了心、好好做了事,想必已经在陛下、帝师、其他同行朝臣那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知荷县县令虽然有心多露露脸、套近关系,但又想到衙役说的,帝师失忆、不喜宣扬,陛下吩咐了当时在场的人都要闭紧嘴巴……于是县令只好知情识趣地老实着,没敢多做什么,也就没打扰到温催玉他们。
而对于知荷县的其他百姓来说,虽然听说有大人物来到这儿、暂时落脚,但与他们的生活没有妨碍,日子照常。
“哎,崔先生!你没事了?之前知道你被贼人绑走了,大家都很担心呢,现在没事了回来了就好!”
温催玉带着卫樾回崔家私塾时,蔡庆带着宫人、还有卢子白和小七帮忙给卫樾搬行囊的动静,让隔壁邻里出门来看了看。
一瞧见温催玉,邻居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