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了。”她低声说。
一名男孩突然抽搐,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一串陌生语言。其余学生立刻拉紧他的手,形成闭环。片刻后,男孩喘息着醒来,脸色苍白。
“我看见……穿军装的人,在挖东西。”他颤抖着说,“地下……有一口青铜棺,上面刻满了眼睛图案。他们用铁链把它吊出来,还有人在念咒……不,是代码!一串很长的数字和字母!”
赵莺心头一震。
那是“封印密钥”的反向解码程序。
三十年前,岳峰为防止共视网络被滥用,亲自设下三重加密锁,其中最后一道便是将自身意识封存于培养槽,并以血脉共鸣为唯一解锁方式。而如今,竟有人试图绕过血脉验证,强行破解系统!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她对艾琳说,第二天清晨。
艾琳坐在教室角落,正调试那台改装接收器。她头发剪短了,穿着洗旧的工装裤,手指灵活地拨动频率旋钮。
“我已经把信号增幅器连上了风语网络。”她说,“现在每个学堂都是一个转发站。只要岳峰那边再传一次完整指令包,我们就能逆向定位他的物理位置。”
“但他们也在抢时间。”赵莺望着窗外奔跑的孩子们,“一旦他们破解封印,就能控制整个共视系统,把所有觉醒者变成傀儡。”
“那就不能让他们得逞。”艾琳冷笑,“你以为我这些年白混情报圈?我知道那片禁区有几个通风井和排水管道可以潜入。而且……”她顿了顿,“我还联系上了当年参与‘苍穹计划’的一位老工程师,他在逃亡名单上活了三十年,只为等这一天。”
赵莺沉默片刻,点头:“准备行动。”
接下来的两周,风语学堂进入了战备状态。
白天照常上课,听风绘梦结契一样不少;夜晚则秘密训练“信使小组”??十名最具天赋的学生,能短暂进入共视网络边缘,传递简短信息。他们学会了用特定频率的哼鸣模拟数据包传输,甚至能在梦中接力传递坐标与密码。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异常现象愈演愈烈。
云南苗寨的盲眼老妪突然开口说起了满语,自称是“守碑人”;
内蒙古草原上的牧民发现羊群自动排列成二进制编码,翻译后竟是“救主即将归来”;
更有甚者,西安一座汉代古墓出土的铜镜,在月圆之夜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幅动态星图,标注着“第七节点重启倒计时”。
而在北纬43°17′的秘密基地内,监控室灯火通明。
陈姓男子站在玻璃墙后,注视着培养舱中缓缓上升的体温曲线。那具沉睡三十年的躯体,皮肤开始泛出血色,手指微微抽动。
“意识同步率已达51%。”科研人员汇报,“但外部干扰太强,民间的共频活动严重扰乱了我们的解码进程。”
“封锁周边电磁环境。”陈姓男子冷冷下令,“调用军方干扰车,切断一切异常信号源。另外,派人去那个村子??我要赵莺的血样。”
“可她是合法公民,没有上级授权……”
“我说了算。”他摘下鹰喙骨饰,放在桌上,“三十年前他们能牺牲岳峰,今天也能牺牲她。为了系统的完整,一个人的命,不算什么。”
命令下达当晚,三辆无牌越野车悄然驶向山村。
但他们没能进村。
当车队行至山口隧道时,整片森林突然“活”了过来。
上千只野鹰从林间腾空而起,翅膀拍打出雷鸣般的轰响;地面藤蔓诡异地缠绕生长,堵死道路;更有甚者,空气中响起层层叠叠的童声合唱,音波形成实质压力,逼得车辆引擎接连熄火。
一名特工试图下车查看,刚踏出一步,脚下泥土竟裂开缝隙,伸出无数树根般的触须,瞬间将其拖入地下。惨叫只持续了三秒,便彻底消失。
领头司机拼命倒车,却发现后路也被巨石封死。抬头望去,岩壁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燃烧般的红色符文:
>**“此门由风守护,非请勿入。”**
三天后,残骸被发现时,车上无人生还,设备全毁,唯独驾驶座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民间传说整理本》,书页上用血写着两个字:
**“滚。”**
消息传回基地,陈姓男子一拳砸碎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