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葭斗不过他,她每说一句话他都能从不同角度钻漏洞,然后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闻葭纤细指尖捏起高脚杯,往对面送去,“不聊这个了好么?许董,我不想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谈论其他男人…”
许邵廷眯了眯眼,唇绷得很紧。
很显然,他对闻葭的这句话极其受用。他晃晃杯中红色液体,碰向对面。
两个人谁都没主动说干杯,唯有一声玻璃碰撞的脆响证明两个人碰过杯了。
唇碰到杯沿的瞬间,许邵廷抬起眼皮望了眼对面,高脚杯遮着他下半张脸,眼神幽深,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对面的女人。
继而他垂下眼皮,如果远处的侍应生在此刻将视线投过去,便能看见闻葭也在这瞬间抬眼望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严丝合缝地一来一往。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很愉悦,站在一旁的侍应生只能看到一男一女的优越侧影,时而交谈,时而低笑,那男人的视线始终不曾从女人身上移开,只是侍应生说不上那到底是什么眼神,似乎有纵容、有探究、有笑意,但又实在危险。
闻葭酒量并不好,奈何许邵廷给她倒了一次又一次红酒,暗红色液体成了淡粉的的红晕,悄然浮现在她的脸颊。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脸红并不全是因为红酒,而是因为许邵廷在她耳畔说的一句句话。
餐桌上精致的菜品没怎么动,倒是一瓶红酒快见了底。
……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才彻底算是吃完了这顿饭。
林佑哲在车内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熟悉的两道身影重新出现在大厦门口。侍应生推开旋转玻璃门,许邵廷一手臂弯里搭着大衣,一手被闻葭挽着,她两条纤细光洁的小腿在夜色中过于显眼。
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许邵廷一直微微低着头,靠向身旁的女人,嘴角噙着淡笑。
林佑哲眼见两个人快走到车边了,连忙下车为闻葭拉开车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闻葭脸红得厉害,穿着细高跟的步伐也不稳,如果旁边没有许邵廷承着她重量,单凭她自己,脚步几乎要踉跄。
闻葭是被许邵廷半抱进车后排的,好在她并没有醉彻底,尚能支撑起自己上半身的重量。
许邵廷慢条斯理地绕到另一边上车,林佑哲甚至还没启动引擎,后排的隔断屏便被缓缓升起。
他没胆子去猜后排的光景,但他没想到这光景会比他想象的更加旖旎─
闻葭往许邵廷那靠近,努力地想睁开一双不太清醒的眼睛,撑着下巴看他,“现在去哪儿?”
“回家。”许邵廷低头看她,眼神晦暗。
“回哪个家?”
听她这话,许邵廷才确定她是真的有点不清醒了,可他还是清醒的很。
“回你家。”
“回我家做什么?”
许邵廷好笑地看着她,“你喝醉了。”
她一把把披肩扯了,语气很不服,“我没醉!”
“醉了,”侧过身看着她,“连许董也不叫了。”他语气很认真,仿佛是真的在计较这件事。
闻葭靠着尚存不多的理智低声叫了一声,“许董。”
她叫他‘许董’,没有一千句也有八百句,电话里、现实中,他都亲耳听过。
但他觉得没有哪一声能抵得上此刻这一声,轻柔的声音,上扬的尾调,还带着因为喝了酒而显得有点瓮声瓮气的鼻音。
“嗯?”他很认真地应着她。
“我想去海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