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淑婉:“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贺公子又多欠我一份情,往后更要记得我的好,说这样也不赖。”萧芸提起来便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在取笑我吗?”
戚淑婉沉吟中道:“阿芸对谢七郎的了解比我更多,他为何说这样的话,我亦不能妄加揣测。不过,他今日实实在在帮忙查出那匹马失控的因由,起码他做的事情存着关心之意。阿芸不喜欢他这样说话,不妨直接告诉他,让他下次别这样。他若真心尊重你,想来下回便不会如此。”
萧芸迟疑:“我知道他对我不错,可是……”
“可是即使阿芸今日凶了他,下一回他仍会来寻你,对吗?”戚淑婉笑。
萧芸怔一怔。
戚淑婉只又说得一句:“想来你们认识多年,也非头一次闹不愉快,只要好好说,不妨事的。”
萧芸怔怔应下自己三皇嫂的话。
却忘记帮忙擦膏药,一个人兀自琢磨事情琢磨得许久。
另一边。
谢知玄把那截绣花针交到萧裕手中。
“今日庄子上虽人多手杂,但能认得出殿下马匹的不会太多。”
“王爷,查吗?”
谢知玄等着萧裕示下。
萧裕扫一眼染血的绣花针淡淡道:“查,隐蔽些,别是惊扰到其他人。”
谢知玄应声,立刻着手查办此事。
毕竟这是在谢家的庄子上,谢知玄负责查,十分方便,而他亦很快查到庄子上的一个仆婢。
萧芸往前来过许多次谢家这处庄子。一直在庄子上服侍的仆婢认得出她的马不足为奇,兼之今日邀请不少小娘子,萧芸会来这处庄子上的消息谈不上隐蔽,最终催生出这样一桩事情。
但却未能从那小丫鬟口中撬出什么消息。
查到她头上后,她磕头认罪,只求放过其家人莫要牵连无辜,而后趁其他人不备服毒自尽。
这样轻易便取人性命的毒药也不是一个小丫鬟能有的。
从被胁迫的那一刻起,她已注定逃不过此劫。
萧芸怪罪不起来一个小丫鬟,怜惜活生生一条性命,央着谢知玄命人将其厚葬。谢知玄见她如此,索性送了她一个顺水人情,将这小丫鬟同在此处庄子上做事的父母妹妹齐齐安排去别处当差。
这桩事情处理得隐蔽。
没有惊扰到来庄子上玩乐的其他小娘子。
后来,戚淑婉和萧芸也加入她们陪着一起玩了阵投壶。
所有人面上一片风平浪静。
戚淑婉亦未因这桩事情惴惴不安,反而有种诸事渐渐明晰之感。何况她清楚知道燕王世子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为着这样一个面兽心之人徒增烦扰实无必要。
相较之下,她对燕王世子妃周蕊君比往日更上心几分。
周蕊君同萧鹤是多年夫妻,那样一个长袖善舞、玲珑心肝的小娘子会不知萧鹤的真面目吗?
戚淑婉忍不住想,身为世子妃的周蕊君对自己这位夫君是何种想法?
是情非得已,还是沆瀣一气、助纣为虐?
不过戚淑婉有些时日没有见周蕊君。
直到赵皇后因一场秋雨一场凉的天气变化生得一场病。
太子妃身子重起来,怕过了病气影响腹中胎儿,自不要她来凤鸾宫为赵皇后侍疾。这件事便由戚淑婉和萧芸分担得多一些,戚淑婉近来日日去凤鸾宫请安。
她在凤鸾宫见到的周蕊君。
世子妃看起来一切如常,眉眼之间寻不见半分异色,戚淑婉也没有多探究,待周蕊君依旧。
如此又过得两日。
这一天,戚淑婉如常晨早用罢早膳,从王府出来,乘软轿进宫。到得凤鸾宫后,她照常让竹苓留在殿外,独自入得殿内,见赵皇后起了,服侍赵皇后洗漱过,便让人将早膳、汤药、蜜饯一一送来。
“今日叫御膳房做的鸡汁粥,母后尝尝,看看能否多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