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只笑:“我先去沐浴。”手掌温柔抚过她发丝,起身出去。
戚淑婉本便沐浴过,萧裕去沐浴后,她呆坐少顷,喊竹苓进来服侍她稍作梳洗便躺了下来。
她躺在被窝里琢磨着刚刚的话。
尤其那一句“玩个尽兴”。
所以,今夜她误打误撞将虞小娘子救下,反而令有心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戚淑婉又想萧裕的那句“却是他们燕王府的事情了”。
燕王世子若被软禁无异于起了内讧。
起内讧生嫌疑不会是一夕之功。
无论因着什么事,这辈子同上辈子至多导火索不同,想来他们一样走到过这一步,则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但也不能够掉以轻心。
待尘埃落定再高兴也不迟。
不过她着实没有料想燕王世子妃那样有本事。
上一回在忠勇侯府对戚淑静说过的话,不知戚淑静听进去没有。
但愿是听进去了。
那样起码戚淑静不会成为周蕊君的助力。
……
“世子去哪了?”
萧鹤刚踏入殿内,一声不冷不热的质问响起。
他瞥向坐在桌边正慢条斯理搁下手中书册子的周蕊君,沉声道:“难道世子妃当真认为我从此须得对你言听计从,想做什么皆要得你首肯应允?”
周蕊君面上笑意温和:“当然不。”
“可世子觊觎被皇后娘娘赐婚的小娘子,这便容不得妾身视而不见了。”
她起身朝萧鹤走过去。
依旧笑着,眼神却透出冷漠疏离:“被人瞧见了吗?”
萧鹤神色一凛,咬牙切齿:“周蕊君!”
“当真叫人瞧见了。”周蕊君冷冷一笑,“世子是被下了降头吗?怎变成这般色中饿鬼德性?”
萧鹤面沉如水低斥她道:“不必你来教我怎么做事!”但看着周蕊君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按捺下胸腔里的暴躁,缓一口气说得句,“没被瞧见。”
周蕊君思忖了下萧鹤的这句话。
这是被人撞见,但没有看清楚他正脸的意思。
可没瞧见正脸便不知是他?
只不过没将他当场抓获,即便被攀咬也尚能狡辩抵赖几句罢了。
却是将她原本的计划轻易全部打乱。
周蕊君心下恨恨,对眼前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厌恶:“世子若当真怜惜她,不如安分些。”
萧鹤听出她话中威胁之意,整个人有一瞬僵硬:“你想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周蕊君淡笑。
“世子殿下为着一个孤女不管不顾的时候,又想做什么?世子既不在意那样多努力,何必在意我想做什么?她能活到今日,正因我不想做什么,世子可明白?”
她放过那人,不是为着有朝一日那人变成她的绊脚石。
萧鹤若是想不明白,她只能帮他明白了。
“你!”盯视过周蕊君片刻,晓得不是玩笑话,萧鹤垂在身侧的手愤愤紧握成拳,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应你,但你不得动她分毫。”
周蕊君便又笑得一声。
她看他如陌路之人:“当年嫁与世子爷时,真未想过自己嫁的是个情种,令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