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打电话求救才是,现在,立刻就……紧急电话……小樱……
手掌满是黏湿的汗水,手指在屏幕上打滑。
冰冷宽大的手掌也从紧紧贴着后腰,改为直接抓住我,力气大得惊人。具有力量感的五指隔着衣物,深深陷入腰部柔软的肉脂之中,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短暂的明亮过后,手机恢复了熄屏状态。
黑暗重新笼罩了这里。
我的心也直直坠了下去,仿若冰冷的铅块。
视网膜中还残留着些许雪花般的光点。
看不见,纯然的黑暗。寂静,宛如被鹰翼裹挟,又仿佛被乌黑巨蟒吞入蛇口。仓库里潮热,憋闷,压抑,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恐惧,心口那一小块拳头大小的肉块拼命彰显着存在感,强烈的恐惧带来呕吐欲,似乎要把勃勃跳动的心脏从喉咙里吐出来。
像是狮口垂死的鹿,一动不动,被咬住脖颈吮吸着鲜血,又像是被蛇缠上的猎物。因极度的惊恐而肢体僵硬,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不见,看不见。
黑暗融化成了黏稠阴冷的液体,宛如涨潮时的大海,一寸寸上浮,泥沼般的稠液从脚踝蔓延至头顶,淹没口鼻。
无法呼吸。
缺氧。
湿热。
意志逐渐模糊,像是高温下融化的沥青。
耳朵里满是自己惶急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只能通过触觉,感知对方的意图。那只环绕着自己的手臂正在动作,有力的手掌顺着腰窝往上攀援,仿若游过脊窝的冰凉细蛇。吞吐着猩红蛇信,一寸寸、一点点,摩挲、抚摸、按压、确认。
白净冷感的手指仿佛能透过皮肉与血液,直接触碰到内里的骨骼。他冷酷又专断地抚摸过每一寸雪白的肋骨,自血液间挤开竖琴般排列的骨骼,手指粗暴地在柔软温热的内脏之间翻搅调率,紧紧攥住心脏把玩揉捏。又以肋骨为琴,信手拨动并弹奏着血腥冷酷又令人心惊肉跳的人体之乐。
我仿佛是一架等待弹奏的乐器。
他在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
他很快得出了答案。
“小心。”他冷淡地告诫。
在一个让人感到长得有些暧昧的停顿过后,他松开了我。最后离开的指尖,在我的后颈上留下触感鲜明的,滚烫的温度。
我的胸腔不住起伏,慢慢地又摁亮手机屏幕。
那双乌沉沉的锐利黑瞳下,是高挺的鼻梁与紧抿的嘴唇,色素淡薄。显得整个人宛如盛夏深井中未化的浮冰,清冷又孤傲。
他身上有微微的、清淡的荻花香气。宛若辽远的晴空。
青年黑发乌瞳,肌肤白皙,貌若好女。雪白的衬衣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隐约的胸肌,劲瘦有力的小臂上戴着一副黑色护腕,黑与白的对比鲜明色气,在微弱朦胧的光亮中,更有种雌雄莫辨般的,分不清性别的昳丽精致。
我瞪大眼睛,慢慢地松了口气:“佐助君?”
是鸣人和小樱青梅竹马的挚友,我们前不久还一起吃过烤肉。我认识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后,好悬没把我吓死。
我惊魂未定,举着手机缓缓转过身,这才发现,我几分钟前差点摔下去的地方,躺着一地锋利的钢筋。
我登时眼皮一跳,心脏漏跳一拍,捂着心口后怕起来——
若不是佐助及时拉住我,或许我方才就要被这些钢筋扎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