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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迎(第2页)

“兄长,你和大石阿姊成婚时,我那些窦家的表兄弟除了拿竹杖虚张声势还让你做什么来着?”李世民果然开始询问起年长者的婚礼经验。

“一生一次的事我哪里还记得?无非是弹琵琶,歌唱,舞剑,无甚新鲜事。你安心就是了。哪怕高家异想天开,要你展示丹青之技,也不用慌,自有阎家兄弟捉刀……”李孝恭皱了皱眉,“他们应该也想不出别的花样为难你了?除非喝酒——早知道就该把建成拖出来。论喝酒,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如他!”

迎亲诸兄弟一起笑了起来。

“不过高氏是斯文人家,该不会逼你喝酒……”李孝恭生怕又将堂弟吓得不知如何应对新妇家“下婿”花招,赶紧收口。

众人说笑了几个来回,李世民顿时觉得胸口舒展,吉服也不勒紧身体了:“好,那下婿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应对。回府婚礼上弄新妇时,还望诸兄弟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长孙娘子。”

“诸兄弟答应你不算数,弄新妇可是阿姊和嫂子们的绝活。我们这些郎君哪里管得住她们?”骈进的李道宗突然大笑不止,“兄长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是?说来说去就是舍不得新娘吃苦!你先夺过她家的竹杖阵再替她说情好不好?”

“我没替她求情!”本来走在在队伍前端羯鼓鼓手与琵琶手觉得队伍前进的速度太慢,便加快节奏,一路踏着拍子穿梭在队伍中,催促大家赶紧跟上。

“欲盖弥彰!你敢说没有偷偷与她一起逛过都会市、利人市,顺便看看合生、歌舞?”李道宗与堂兄开着并不算恶意的玩笑。

琵琶乐师转了个圈儿,诙谐的《鹊踏枝》曲调回荡在年轻郎君们中间。

李世民却有些警觉。他揣测王无锝是否与道宗透露了些隐情,又怀疑家中远亲长辈私下议论长孙青璟出逃之事,便忍不住辩解起来。

“我与她为数不多的相见,她的舅父、兄长皆在场!并不曾与她私会。与她成婚也是奉父母之命,六礼俱全。我可不准你空口无凭编排长孙娘子!”

曲项琵琶和竖头箜篌爆发出烦躁的声响,俏皮地回应李世民拉高的音调。李道宗心中一紧,急忙致歉道:“能被伯母赞许的娘子想必有她的过人之处,是弟覆窠无状了,兄长教训的是!”

一个并非有意追究,一个也是自知理亏。李道玄追着乐师们大声呼喊着:“这段《鹊踏枝》噼噼啪啪不好听,你们这些乐工快点使出看家本事,给我们弹奏一段西国龟兹乐助助兴!”

“就你年纪最小,事情最多!”大家嗔怪道。兄弟几个终于不再紧张局促,而是相视而笑。

李世民发现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很了得,不过确实有难言的苦衷。若长孙青璟是个男子,他才不在意旁人非议自己与罪臣子弟交游,反倒引以为豪。把这位家道中落的公子引入自己那个交杂着贵戚、文人与市井恶少的奇怪社交圈也不在话下。

可既然长孙青璟是女子,情况便有有所不同。关于两人未婚时就相识的事情,知情之人愈少愈好。哪怕与母亲提及青璟,他也只是含糊其辞,竭力表现出一厢情愿的莽撞,免得母亲觉得青璟轻浮乖张。至于他那个三教九流的社交圈子,日后择机再设法令她融入就是。

他此时最反感的就是亲朋之间那些好事者关于两人暗通款曲的流言。他本来是无所谓的,只是想到有人在父母面前暗示青璟费尽心机蒙蔽了年轻郎君的双眼,欺骗他缔结一场百害而无一利的婚姻时,心中自然愤懑。

所以当李道宗顺口开了一个年轻人之间的寻常玩笑时,他的言辞有些过激。一个少女,在他一文不名、身处险境时,倾听他在书信中那些狂妄的梦想,苦闷的呓语,没有应付了事的敷衍,没有老气横秋的劝诫,她会担心他的处境,会共情他的苦闷,会执拗地栽种他送的花籽,会认真劝说他努力加餐饭。

哪怕她有那么一点道德瑕疵,也是情有可原,在他眼里甚至是可爱的。他当然不准任何人随意议论自己的未婚妻。

他下意识摸了摸唇沿,希望那里可以长出淡淡的髭须使他看起来少点稚气,更老成一些。

“青璟此时在做什么?梳妆——算了,她应该早就戴好花冠了,每个新娘子都会拿腔拿调假装化妆;一边剥核桃一边和女眷闲谈新郎——她那么害羞,才不会和别人说起我;看歌舞——她家一定请了歌舞班子,然后点一些老太太和小娘子爱看的剧目,对她简直是种折磨;或者,她会劝阻手执竹杖的族兄弟们对我下手轻一点?”年少的新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有一群孔武的兄弟在侧助阵,有什么好害怕的?怎么这种小事也需要新妇出马搭救?”

铜镲的回声在空中震荡,久久不曾停歇,偏西的金轮洒下一片细碎的水晶颗粒,在他眼前浮动跳跃,像几只挠人的猫爪子,倏忽间又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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