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天气明显寒冷许多。
晚间,慈安宫里闹出了大动静:太后病重,当值的太医全部束手无策。
这天侍寝的是李美人,萧灼闻讯后,带她一道去了慈安宫。
临安长公主则是第一时间去了昭阳宫,陪同贺兰悠前往。
不论如何,太后就是太后,她有所不妥,不论用不用侍疾,所有嫔妃都不敢怠慢,陆续赶至慈安宫。
太后的病看起来的确比较吓人:面色灰败,四肢僵硬,不复正常的举止,说话倒是没影响——类似瘫痪而又不是。
萧灼到病床前看了看,心知太后的好日子彻底到了尽头。
“中毒了,哀家中毒了,”太后落下两行泪,“一定是……”瞧见贺兰悠与临安相形而来,收了声。
萧灼看贺兰悠,眸色有些复杂。
贺兰悠视线笔直地与他对视。就知道是这样,不论是不是她下的手,他心里也不会怀疑别人。
太后语气苍凉,又带着几分愤怒:“哀家忽然成了这样,劳烦皇上皇后,查清原委,给哀家一个说法。”
萧灼没急着回应,先唤在场的几位太医,问太后的症状有无蹊跷。
太医也不敢讲话说满,一个个只说自己才疏学浅,迄今没见过这样的病症,疑似中毒,却也不能下定论。
萧灼以目光询问贺兰悠。
临安想笑,也真的无声地笑了。她六哥这样,就差明打明问兰悠“有没有好好儿善后”了。
贺兰悠牵了牵唇,“事发突然,又是疑似中毒,自然要彻查,请皇上下令。”
萧灼神色一缓,“皇后所言极是,传梁兆安来见。”和声安抚了太后一番,带着姑嫂两个到正殿落座。
嫔妃已经全来了,齐齐站在殿中。
贺兰悠反客为主,唤宫人设座上茶。总要事情有了些眉目,众人才好离开,所以,这一来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闲闲品茶期间,贺兰悠漫不经心地瞥过丁选侍。
丁选侍眉宇间凝着一份常人难以察觉的快意与恶毒。
鸿嫣、星玉也看出了那女子的不同,不由得相视一笑。害人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常事,替人背下天大的黑锅也属寻常。
梁兆安火速赶来觐见,萧灼吩咐他彻查太后衣食住行方面有无反常之处。
梁兆安领命,派专人到寝殿检查,自己则亲自带人去了慈安宫的小厨房。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梁兆安带着一名脸色煞白的宫女回到正殿,躬身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小厨房中一些食材掺入了毒物,这是专司太后娘娘饭食的绿翡,她方才答话时神色大有异常。”
丁选侍眼中闪过笑意,可几乎就在同时,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如珠因为抖得太厉害,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丁选侍不明所以,却也预感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