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玹榆转头离开,杨婉笙追了一句:“我很期待与你正式见面!”
杨婉笙真的很期待,她也很确定无论如何,这位郁公子一定还会与她见面,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听到这句话的岳玹榆,单手摘下面具,下楼的脚步加快了几分。他也很期待。
是日,南江宁收到了祁长老的飞鸽来信,说是看到段之逸的信后,觉得参浮镇的事不简单。稳妥为上,祁长老让他们尽快回宗,讨论重新安排派人手调查一事。
“看来祁长老不太相信你带队啊。”南江宁把信纸拍到段之逸手上,打趣道。
段之逸看了看,道:“反正已经解决完了,过两天回去便是。”他取纸笔写下参浮镇的现状,传回剑宗,告知事件已平。
这两天,文天朔高兴地请了大家一顿又一顿,众人举杯畅饮,把酒言欢。
又陆续收拾了行囊,与镇上的百姓道别,准备启程回莫山。
出发的前一天,下着毛毛细雨,南江宁和文天朔打着伞,为回决明谷的洛泓英送行。一路上文天朔有说有笑,一会儿洛兄长一会儿洛兄短的。
送出几里路后,正准备告别。迎面走来了一人,头戴斗笠,一身粗布灰袍,腰间却别着一只纹路精致的银香囊,看着像是一名散修。他低着头走来,手始终按在腰侧的剑上。
“请问前方是否是参浮镇?”那名散修停住脚步问道。
“是。”文天朔答道。
后面的洛泓英牵着马,才缓缓走来。那散修正要提步赶往参浮镇,擦肩时余光睨到了洛泓英。他双眼一睁,猛地转向洛泓英,大喝:“站住!你竟真的在此!”
三人皆是一惊,看向那位散修。
那散修摘下斗笠,任由细密的雨水打湿自己的鬓角:“你还记得我吗?瞿英!”
“瞿英?”文天朔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洛公子和那散修,“你说他是瞿英?你是?”
“我就是瞿泓。今日,便是来取你性命!”说罢,那散修拇指一弹剑格,利刃出鞘,空中一手接过,就要一剑斩下。
洛公子动作也快,几下闪退到远处。
文天朔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的信息不断冲击碰撞。瞿英,瞿泓,瞿家,瞿县丞。
十八年前,夕源县恶童灭三家,传遍千里。五年前,瞿家孤儿作万纸画像,撒满江湖。纸上人像之旁,正是“瞿英”二字。
难怪文天朔总觉得在哪见过洛公子。但真的是他吗,那个恶童瞿英,是刚刚与他谈笑风生,温文尔雅的洛公子?
文天朔根本无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到一起,看着眼前攻势凶猛的瞿泓,他更加迷茫。他该帮他的洛兄吗?还是洛兄才是骗了他的人,他应该帮的是瞿泓?
看着激战中的洛公子,文天朔好像觉得他狰狞了起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说这才是真实的洛公子——瞿英?
一边的南江宁更是疑惑,文天朔同她简单讲了些他知道的事,二人看着眼前的情景,都无法定夺,只得先做旁观。
瞿泓道:“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在这里!”
洛公子微眯着眼,挑眉道:“好久不见,哥哥。”
“谁是你哥!你在这,是不是又想打哪家的主意!”即使在说话间,瞿泓手上的剑势之快,也丝毫不减。
“是,又如何?”洛公子赤手空拳,却不输瞿泓半分。
瞿泓道:“这些年,我勤修武艺,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你,替我父母报仇,替这天下清除祸害!”
洛公子却笑道:“那你来得可真晚,伯父伯母一定都觉得你无用。”
瞿泓更怒:“你没资格提他们!”
洛公子仿佛在刻意激他:“你说你,当年保护不了他们,现在也阻止不了我。这些年你的武艺就修成这样?”洛公子一把握住瞿泓的剑刃,一压,将瞿泓握剑的手反转,剑刃抵在瞿泓的颈侧,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沿着剑刃滑下,融了雨水,融了洛公子手上的血。
一激之下,瞿泓发力,反推开洛公子,手中剑光更甚。
雨飘到洛公子眸上,长长的睫毛将雾般的雨水托住,聚成一颗雨滴,自眼角滑落。洛公子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腥气的潮湿空气,中剑倒下。
文天朔和南江宁闪电般弹出,文天朔接下洛公子,就向一旁的密林深处跑,后者则几下挥袖,挡掉了瞿泓紧接而来的剑芒。
瞿泓怒道:“你们为什么帮他?你们和他是一伙的!”
南江宁道:“不知道,不是,只是这么想了,便这么做了。”南江宁牵过留在原地的马,“跟我去一趟参浮镇吧,我们聊一聊,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瞿泓听得云里雾里的,但眼下既然两个人都帮着瞿英,他也不好再有什么动作。再者想到已经重伤瞿英,也不怕他跑,便跟了南江宁走,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南江宁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想引开他就好。回一趟参浮镇,或许能找段之逸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