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看得清呢?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母亲啊。
周遭的环境开始如同被打破的镜子般,一片片碎裂、掉落。
幻想破了。
米悠托着腮等待着,它一直试图玩弄米悠的记忆,编织一个美梦或者噩梦,从而看猎物在它的网里先是欣喜若狂,然后痛不欲生。
简直像猫抓老鼠一样,全是戏弄。
米悠揉了揉眼睛,张了个哈欠。
她的记忆里,原本就没有什么能用来编织美梦的素材。
可能只有那一点点的奶油,那一篇曲子,那瓶热牛奶。
所以哪有那么多可以用来编织成美梦的东西呢?
所幸怪物也不是完全傻的,它以为米悠对于母亲的执念是很好的切入点,于是决定要让她血撒当场。
可米悠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所以一瞬间的割裂感让她清醒过来,也让这个为她量身定制的幻境功亏一篑。
米悠失望极了,她还以为真的能借着这个幻境看清自己母亲的脸呢。
手上的压缩饼干还没有消失,米悠低头看了看,还是把它吃干净了。
当时被拖到自己面前、丢在地上的人,是芬妮。
因为那瓶热牛奶,那块压缩饼干。
米悠咀嚼着,腮帮子鼓鼓的,心里苦苦的。
芬妮挨了一顿打,不知道后来过的怎么样了?
芬妮当时被人一把推倒在水洼中,抬起头看着米悠:“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的,芬妮。
多亏了你。
我终于尝到了自由的滋味。
其实它的幻境做得如此拙劣。
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发生呢?
就像原本邦德大叔根本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她并没有搅拌到那份奶油,因为大叔的儿子哭闹着;就像她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之后,只是得到了主人家多给的一口面包,还会被大人疯抢着夺走;就像那个雨中,她虽然那样喜爱那天的音乐,可担心被抓回的她没有踏进雨幕,更没有那支舞;她也并没有那样早的成为一个学徒。
主人家为了雪藏她,只让她待在仓库里,每天除了搬运就是打扫,学徒吗?
其实这样看起来做一个学徒也不错。
至少能学些东西,见些世面,然后早悟兰因。
我要自由。
因为我只见过低矮的屋檐、一排又一排的针织袋,我和最低级的环卫机器人住在一样的地方,我握过最多的,和机器一样,是扫把、抹布;我张开口,却没有人会听我的声音,就像那个公爵大人一样,他们笑话我的无知,将我当做笑谈;我却无法闭紧双耳,所以只能听别人高谈阔论,论人权。
我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