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的茶水过喉,又想起此行目的。
……若墨墨身上的魔气确实源自柳问岐,不论他担当的是什么角色,以他与夏妄息的交情,这些事,他未必不知情。
在五大仙门的元首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位,本就行事神秘,叫人捉摸不透。从古至今,男人为了上位,什么事做不出来?魔修因手段狠毒,修为易涨,这么一想,他沾染魔道,甚至,本身就是魔修——倒也并非“绝无可能”了。
但还有一点:魔修身上有无法磨灭的魔纹,藤蔓一样,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渐渐爬满全身。合欢道上下,人人都穿着清凉,乍一看确实没在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若用脂粉遮起来了?
他每日浓妆艳抹,因是合欢道的人,便也不觉得奇怪。可若那脂粉是用来遮盖魔纹的呢?
江照野眼中渐渐燃起了求真的火焰。
柳问岐凑过来,朝她的耳垂轻吹一口气:“你走神了。”
她猛地往后一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是歌舞不好看,还是……心里在想别人?”柳问岐说着,又搬弄起他那套勾栏做派,前门大开,饱满的胸肌清晰可见。
江照野眼睛不知往哪放,最后竟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您说笑了。”
柳问岐勾唇:“那便是闷了,随小道出门透透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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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花海,张扬跋扈,远远望去,一片风流颜色。柳问岐走在其中,花儿皆有灵,纷纷避艳,凡他经过,都让出了一条大路。
江照野紧随其后,满眼都是新奇。
“道内灵气充盈,因而四季如春,温暖惬意,其中,这扶郎花功不可没。”柳问岐说着,虚空一折,一枝鲜嫩的花朵飘出,落在江照野手上。
“确实香气扑鼻,叫人心胸开朗。”她轻嗅,不禁赞叹。
柳问岐见状,噗嗤一笑:“江宗主可知,这扶郎花有什么功效?”
问到知识盲区,江照野摇头:“请说。”
他于是凑到耳边,耳鬓厮磨一般,缠绵道:“合欢道的情毒,其中一味原料,可就是这扶郎花。”
江照野浑身一颤,马上松开了持花的手。
又是几声大笑:“未经处理,就只是花罢了。江宗主不必担心。”
“但确实要谨慎,不要别人给什么都接哦。”他眨眨眼。
她尴尬:“多谢前辈赐教。”
柳问岐往身后一倒,睡进了柔软的花海中:“这花海还有一个传说,江宗主可曾听闻?”
江照野不好站着,在他旁边一点的位置坐下,小心不压伤花朵:“在下孤陋寡闻,确实要请教前辈了。”
他翻了个身,单手托起比百花更浓艳的脸:“凡我道子弟,携心上人到此,一旦定情,便可让对方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像是听见了稀罕事:“合欢道亦讲长相厮守?”
“非也,只是让对方守忠,不代表我道子弟亦要专情。”
哈哈,这很合欢道。
江照野赔了个礼貌的笑容。
突然,他又坐起身,靠着江照野,细细地说:“话说回来,那孩子真的很中意你。”
“什么?”
他轻轻握住江照野的下巴,一带,叫她看向不远处的大树。
在树后窥探的男孩一惊,马上缩了回去,只留下一道很浅的残影。
“江宗主,可曾与人双修过?”
她冷汗狂飙:“不曾,亦无心思……”
“别这么扫兴嘛,”他轻笑,“苍月还是个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