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仍旧低着头:“不知二公子说什么。”
江策本想说苦竹寺,但又觉得此时提起来不大好,便道:“姑娘年纪轻轻,忘性怎么如此大。”
她低头未语,恍若未闻。
薛婵不想和他争执,只温和绵绵一笑。
“此事本是意外,我自问心无愧。再说了,倘若不是二公子站在身后,出声惊吓,我又怎会撞上?”
“我那么大一个人站在你身后,你看不着?焉知不是故意?”
“……”
江策开始找茬,薛婵一时无言可答。
“我与二公子初相识,怎会故意针对,您也惯会说笑了。”
江策却道:“初识?”
江策知道她在装。
“你且抬眼看我,是否熟悉?”
薛婵本不想理他,奈何不好直接驳面离去,只能暂时耐着脾气,抬眼看他。
只看了一眼,她又垂下眼状似恍然道:“哦。。。。。。当日看得不真切,原来是您,也是太巧了。”
巧,确实挺巧的。
江策一挑眉:“既如此,那就道歉吧。”
道歉,下辈子还差不多。
薛婵想走,然而他却又默不作声一跨,就又挡了回去。
江策一抬下巴:“道歉。”
薛婵觉得他实在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可以针对。
倘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有婚事。
她且忍,日后再说。
“天色昏暗,看不大清人,并非有意撞您。”
薛婵浅浅一礼。
江策却笑:“薛姑娘好歹通读诗书,想来薛大家也曾悉心教导,怎不知‘负荆请罪’之典?这谦道得也太敷衍了吧。”
薛婵道:“二公子是想让我负荆请罪?”
“那当然不是了,你既非廉颇,我也无意做蔺相如。”他声音轻快了些,露出几分得逞之笑,“我只是希望姑娘,认认真真道歉罢了。”
江策如此不依不饶,得寸进尺,云生忍不住想维护她。
薛婵察觉其意,却先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郎君既想要我道歉,我道就是了。想来郎君雅量,不会与我计较吧?””
说罢,她又款款欠身。头垂得更低,礼更大。
江策也没做声,就那样让薛婵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见着她,就想到自己在苦竹寺受得那些罪,就不大爽。
江策恶恶地想:让她多熬一会儿也行。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悠悠地问:“雅量?我若偏要计较,偏不原宥。薛姑娘,你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