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人数迅速突破百万。
无数人留言:
>“我也曾以为家人听不懂我,现在才发现,是我一直没给他们机会。”
>“我妈去年走了,我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其实爱吃她做的韭菜盒子。”
>“今晚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知道他离婚那年偷偷哭过。”
直播进行到一半,妹妹坐在镜头前,第一次以主讲人身份开口。她的语速依旧缓慢,偶尔停顿修正用词,但从容坚定。
她讲述了车祸后的恐惧,假装失忆的挣扎,以及十年来如何躲在哥哥背后,看他独自扛起整个世界的重量。
“我不是不想说,”她说,“我是怕一开口,就把哥哥的最后一道防线撕碎。”
弹幕忽然静了一瞬,随即涌出漫天灯火般的回应:
【你在,就是他最大的防线。】
【替所有不敢说出口的孩子,谢谢你今天说了。】
【我也曾装作快乐,只为不让父母担心。看完这段,我想回家抱抱我妈。】
直播结束时,系统自动生成一幅新的情感光谱图:整片区域呈现出温暖的橙红色调,如同晨曦初照大地。
第二天清晨,陆钏照例去买早餐。路过小区公告栏时,发现贴着一张手写告示:
>“致全体住户:
>我是3栋的老陈,独居二十年。昨天看了‘声音祭’直播,想起老伴临终前想跟我说的话,我没听完就嫌她?嗦。这些年我总梦见她在厨房煮汤,回头叫我‘老头子,尝尝咸淡’……
>从今天起,每周五晚上七点,我在楼下凉亭摆‘夜茶席’,anyonecancome,justtalk。不收费,只求一人陪我说说话。”
下面留了个二维码,标题写着:“一个孤独老人的倾听申请”。
陆钏盯着看了很久,掏出手机扫了码,备注留言:“老陈,我是陆钏。明天周五,我带妹妹一起来喝茶。”
回到家中,妹妹正在调试新一批“小小倾听员”的培训音频。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尝试互相对话,有的讲被遗弃的感受,有的说害怕长大没人要。每一个故事结束后,都会有另一个孩子举起小手,认真地说:“谢谢你告诉我。”
“哥,”她抬头问,“你说,如果我们把‘回声守护者’做成动画片,小朋友会不会更容易理解?”
“当然会。”他坐到她身边,“你想画什么?”
“我想画一座会唱歌的塔,风吹过的时候,能听见全世界孩子的笑声和哭声。塔顶有一颗星星,是用一万句‘我在听’点亮的。”
陆钏心头一热:“那我来写剧本。”
接下来两周,兄妹俩合力完成了一份名为《听见塔》的动画企划书。他们邀请了几位曾参与“回声计划”的艺术家共同创作,甚至联系到一位盲童音乐家,为片尾曲谱曲。
项目启动会上,投资方代表犹豫道:“这类题材商业回报不确定,风险太高。”
妹妹突然站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十年前,有人说我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你们觉得那是风险,我觉得那是希望。现在,我想让更多孩子知道??就算没人听你,也总有人愿意开始学着听。”
全场寂静。
三秒后,掌声雷动。
三个月后,《听见塔》首映礼在一所特殊教育学校举行。没有红毯,没有闪光灯,只有三百名孩子围坐在操场上,头顶悬着投影幕布。
影片讲述一个小女孩在父母离世后封闭自我,直到遇见一座神秘高塔。每当有人对着塔诉说心事,塔就会吸收声音,化作星光洒向夜空。最终,小女孩爬上塔顶,轻声说:“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那一刻,整座塔轰然鸣响,万千光点升腾而起,汇成银河。
放映结束,全场鸦雀无声。
然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举起手,怯生生地说:“我也想上去说一句……爸爸,对不起,我不该砸坏你的酒瓶。”
老师含泪点头,推着他走向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