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府时,周百户等人能帮他搬箱子,到了京城就不可再如此。
若锦衣卫还如此办事,就该得陛下猜忌了。
沈逾白就找了码头的几个劳力搬行李,刚搬了几箱,一条大船靠岸,管事一上岸就朗声道:“所有劳力上船,给我家公子卸行李!”
那些劳力常年在码头,自是知道这船上的人惹不起,当即一个个赶紧上船。
原本卸了一半船的人气恼不已。
再看船上掛著的旗子,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这官船掛的是首辅的大名。
就算船上的人再囂张跋扈,他们也只能忍著。
管事目光一扫,看到一名劳力肩膀上的箱子还未放下,气势汹汹上前,一鞭子抽在其中一劳力的腰上,那劳力吃痛,却死死抱住木箱子不鬆手。
“大人,小的已经领了活。”
那管事看向劳力的目光带著轻蔑:“领了活也要放下,谁敢耽误我家少爷的事?!”
“可我已经拿了那位老爷的钱……”
劳力满脸的哀求。
管事气道:“一个卖苦力的,竟敢违抗我家少爷?”
抬手就又要抽鞭子,耳旁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你家少爷姓甚名谁?”
管事顺著声音看去,就见一名青衫男子朝这边走来。
男子目光如注,气度非凡。
管事却仰起头,朗声道:“我家少爷乃是於首辅的长子。”
青衫男子站定,湖风將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他抬眸,声音陡然严厉:“既非於首辅,又如何能乘坐首辅官船?!”
码头为之一静,惊骇的目光齐齐落在那青衫男子身上。
男子並未穿官服,应该只是名书生。
如此公开质疑首辅长子,就不怕得罪首辅吗?
管事也被惊了下。
官船向来是给官员乘坐,商船之类都需避让,如此一来,官船比其他船只要快上不少。
官员亲眷为了省事,时常会打著官员的旗號乘坐官船出行,虽不合礼制,却也没有提出。
官场上实在不必为这等事得罪人。
不成想今日遇上一个较真的,还当著眾人的面当场提出,眾人无不心惊。
到底是於首辅家的管事,平日里蛮横惯了,哪里会被一个书生给嚇到。
“啪!”
鞭子狠狠抽在地上,灰尘被抽到半空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