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按下了物理隔绝的内部通讯器。
“放弃电子对抗。”她的声音冷静得不近人情,“所有单位转入物理静默,执行‘迷雾’预案,疏散全。。。。。。”
话音戛然而止。
她自己否决了自己。
一个小时,疏散一座千万级人口的城市?
那是神话,不是预案。
墓园里,风吹过松柏,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傅锦衡很享受傅锦年脸上的每一寸细微变化,从震惊,到紧绷,再到此刻深不见底的沉寂。
这种将他敬爱的哥哥逼入绝境的无力感,让他体会到一种近乎变态的满足。
“你看,我为你准备了多么盛大的一份祭品。”傅锦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介绍艺术品般的虔诚,“它是一种基因雾化剂,我命名为‘福音’。”
“它不会杀死任何人,只会‘修复’他们。”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它会通过高频振荡,精准地剪切掉人类DNA序列中,掌管‘非理性恐惧’的那一小段基因片段。哥,你想象一下,一座再也不会有恐慌,再也不会有怯懦,所有人都能绝对理性地追求幸福的城市。。。。。。那该有多么美好?”
傅锦年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屠杀。
这是对“人类”这个物种的根基,进行的一场彻底的篡改。
一场更大规模、更深层次、且完全不可逆的活体实验。
“你疯了。”
三个字从傅锦年干涩的唇间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我从未如此清醒。”傅锦衡脸上的微笑纯粹又狂热,“一小时后,‘福音’就会通过这座城市的中央空调系统和地铁通风系统,均匀地释放到每一个角落。”
他侧过身,指向身后那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志的特种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