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一脉,洛承宣居住的别院内,灯火通明,熏香袅袅。
洛承宣斜倚在紫檀木榻上,神色间带着一丝难得的松弛。
沈心柔坐在他身侧,手中正娴熟地剥着一颗灵果,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递到他嘴边。
“说。。。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在山道上打旋。林玄踩着湿滑的石阶一步步往上走,脚底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某种骨头被踩断。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身后的血迹拖了十几丈远,像一条蜿蜒的红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从那天夜里逃出青阳城开始,他就一直在跑,穿过荒林、翻过断崖、涉过毒沼。追杀他的人一批接一批,有来自赵家的死士,也有闻风而动的散修武者。他们盯上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体内那颗正在觉醒的“圣骨”。
那是武道世界至高无极的存在象征??传说中唯有集齐九大灵脉、炼化三千道纹、历经九死劫难者,才有可能在命宫深处凝出一丝圣骨雏形。而林玄,一个原本连淬体三重都不到的废物少年,竟在一次濒死之际,于识海深处听见了一声古老的钟响。
那一响之后,他的命格变了。
经脉重塑,气血逆流,丹田自启,一道金光自脊椎直冲天灵盖,仿佛有远古巨龙在他体内苏醒。那一夜,整个青阳城都能看到城东方向冲起百丈金霞,伴随着低沉龙吟,持续整整三刻钟。
第二天,赵家便派出了十二位先天境高手围杀他。
林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当他再次睁眼时,怀里抱着一块焦黑的令牌,上面刻着两个古字:“归墟”。
这是他父亲失踪前留下的唯一信物。
而现在,这块令牌正贴在他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仿佛与心跳共鸣。林玄知道,它不仅仅是一块遗物那么简单??每当他靠近某些特定之地,比如古庙废墟、深山洞窟,甚至是某棵老树之下,这块令牌就会震动,指引方向。
就像现在。
山顶有一座残破的石庙,屋顶塌了一半,神像倾倒,蛛网密布。但林玄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古老、苍凉,却又带着一丝……亲切。
他咬牙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双腿几乎麻木。伤口早已溃烂,右臂上的黑气蔓延到了肩膀,那是中了赵家剧毒“蚀魂针”的结果。若非体内那丝金光不断游走修复,他早就倒下了。
“还差一点……就快到了。”
他喃喃自语,推开腐朽的庙门。木屑簌簌落下,惊起一群蝙蝠。庙内尘土厚积,中央供桌上放着一只青铜香炉,炉中残留着灰白色的香烬,似乎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林玄心头一紧。
有人先来了?
他迅速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活人的气息。可就在他准备走近香炉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如同从地底深处传来。
林玄浑身一震,猛地后退两步,右手已握住腰间短刀。这把刀是他从一名死去的追杀者手中夺来的,虽非灵兵,却也锋利无比。
“谁?!”
“不必紧张。”那声音缓缓道,“我等你很久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林长风的儿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林玄瞳孔骤缩:“你知道我父亲?!”
“何止知道?”那声音冷笑一声,“他是我徒弟,也是我最失败的一次尝试。”
话音未落,香炉突然自行燃起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佝偻着背,身穿灰袍,脸上布满褶皱,双眼浑浊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
林玄只觉一股无形之力压来,膝盖竟不受控制地弯曲。
“跪下。”老人淡淡开口。
林玄咬牙,额头青筋暴起,硬生生撑住不跪。体内那丝金光猛然暴涨,顺着经脉奔涌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竟能抵抗‘镇魂印’?看来圣骨已经开始护主了……有趣,真是有趣。”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那股压力顿时消失。林玄踉跄一步,喘息不止。
“你到底是谁?”林玄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