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渐浓翻身落地,刚踩到沙面就后悔不已。
怎么会这么烫?这才夏初,白天的沙漠就变成了滚烫的铁板,而他们都是洗干净的鱿鱼。
方才下来是头上的帷帽嗑在骆驼身上,犹如一朵花般掉落在地。
“阿浓小心些。”
这声音……
花渐浓抬眸,宫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刚才掉落的帷帽。
美人的脸在阳光下放大了美貌,看上一眼就觉得刺眼,似乎是抬眼只是耀眼的太阳。
“多谢。”
花渐浓礼貌一笑,抬手握住帷帽想要接过来。
手上轻微用力,没扯过来。见状,他只好不断用力。
可他这点儿力气在会武的宫九面前算不上什么,白衣青年微微靠近,逐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股熟悉的熏香扑面而来,和花渐浓身上的气味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渐渐杂糅在一起后就很难分辨。
“公子?”
周围这么多人,就算宫九想杀他也不敢动手吧?
青年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微微弯起,似月牙泉一般。一点粉光落入,闪烁着,星星一般。准确地来讲,是流星,转瞬即逝。
花渐浓轻而易举地从对方手中拿过帷帽,立刻跑到楚留香身边。
“怎么了?”
“没事。”
花渐浓摇摇头,清醒过来的宫九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被这双眼睛盯上,和被黑白无常盯上有什么区别?
他浑身一抖,立刻转过身去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在沙漠之中,每个人都像是要被烘干成葡萄干的葡萄。花渐浓身上的衣服单薄,比其他人略微好一些,但没过多久,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被晒红。
他坐在一旁,再次将帷帽戴上,脸颊又热又痛。
之前有个同事,他们当时进行户外工作,对方每次午休都要找有太阳的地方躺下。春天还行,直到夏初,对方午睡半小时后醒来,露出来的两条胳膊已经被晒得通红。
花渐浓抬手摸了一下发热的脸颊,心里一惊。他记得当时那个同事回来后胳膊就开始痛,就算穿着短袖也难以忍耐。甚至几天后还开始蜕皮,状况很惨。
我该不会也掉皮吧?
这个想法让花渐浓浑身一冷,根本无法想象脸上出现这中情况。
虽然他平日厚脸皮,但他的脸皮不厚啊。
“晒伤了?”
楚留香回来后掏出一盒伤药递了过来,随后就在花渐浓身边坐下。
和他们这些风吹日晒的江湖人不同,这恐怕是花渐浓经历得最艰难的环境。
一开始楚留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余光瞥到青年戴上帷帽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花渐浓平日以女子身份示人,就连肌肤也娇嫩不已,之前他只是握着手腕,松手时对方手腕上满是指痕。
“哎。”
接过楚留香递过来的伤药后,花渐浓轻声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这个“他”,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一时之间都无奈至极。
毕竟从一开始让花渐浓跟着就是为了防止宫九下手,哪知对方也来了沙漠。
“我脸上有妆,涂不了。”
听到他带着无奈的声音,楚留香从思绪中回过神:“既然带着帷帽,那么不上妆也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帷帽为了能看清路,材质一般很轻薄,站的近了,隐隐约约间也能看到遮盖住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