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渐浓恼羞成怒,撂下筷子就准备离开。
这种坏习惯全凭楚留香早期太过纵容溺爱,如今也只能亲自抬手将人重新拽了回来。
“我没说不相信。”
“你们两个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花渐浓表情不爽,但还是重新坐下。
一旁的中原一点红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起身给坐下来的花渐浓盛了一碗汤。
“别生气。”
随后,干巴巴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没生气。”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这样太丢脸,花渐浓嘴硬道。
楚留香不由得哑然失笑,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还好今天的发髻简单,又到了晚上。不然把他的发型弄乱,怕是又要伸爪子。
“放心,我已经找人去查看了,不久后就会有结果。”
“我也是担心你们,不然这些事情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花渐浓低垂眼眸,一副可怜模样,“何必这么操心。”
这番话说得可怜兮兮,衬得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刚才的惊讶都有些过分。
认错这种事情对于楚留香来讲已经十分熟练,因此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直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错了,阿浓别难过。”
白衣男子用的是“难过”,而非“生气”。
花渐浓并非是无理取闹,见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顿时轻咳一声:“好吧,我没难过。”
青年依旧嘴硬,但这些在楚留香以及中原一点红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这下总算是可以继续安静地吃饭,也不知道是回到洛阳想起从前,还是和另外两人说开。
反正平日里饭量不大的花渐浓今晚居然比平时多吃半碗,还喝了一碗汤。
这一幕被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看在眼里,不由得升起一种诡异的欣慰。犹如长辈看小辈胃口大开时那样,有一种终于长大了的感慨。
饭后,楚留香去照顾自己那盆牡丹花,中原一点红要去找线人查原随云。只剩下花渐浓一个人无所事事,坐在房间里顿感无聊。
困意还没上来,干坐着的确很无聊。
思来想去,青年还是拍拍衣裙上的褶皱,稍微整理一番后出了门。
洛阳城的夜依旧热闹,处处欢声笑语,和白天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花渐浓当时也和朋友经常夜里出来,不过去的不是热门景点,只是在街上闲逛。有时骑车经过那些景点,看到那么多人都会感慨一句。
此时他在千年前看到真正的热闹,不由得低声道:“看来那个时候还是太保守了,根本比不上现在热闹的一半。”
青年无奈一笑,将脸上的怀念收敛起来。
春天百花盛开,街上多得是摆摊卖花的,也有挑花游街卖的。花渐浓环顾四周,最终还是在一个饮子摊坐下。
这个位置不错,旁边就是热闹长街,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各异,身上衣着也各不相同。
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他也经常找一个地方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青年长得好看,一身紫衣略显神秘,来了之后就往角落一坐,随后便抬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惆怅且忧郁,似雨中空谷的鸢尾,让人忍不住去了解他的过往。
“姑娘,这是那位公子送你的。”
饮子摊老板是个姑娘,做妇人打扮,突然端过来一碗饮子。在察觉到花渐浓的疑惑后,她弯眸一笑,抬手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人。
旁边是个酒摊,和酒馆不同,卖的都是一些便宜的酒,买账的基本上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抑或是干体力劳动的百姓。
因此,花渐浓望过去时,一眼就看到那位和周遭人与众不同的人——追命。
距离上次见面……嘶,居然都快一年了。
紫衣美人原本还有些警惕,见是认识的人之后便微微一笑,端起那碗饮子便冲着对方轻扬,犹如隔空碰杯一般。
只不过追命碗里是酒,花渐浓碗里是饮子。